慵睡山前
曹韵
我的第一本书,是娇娇写的序;娇娇的第一本书,是我写的序。
每当我想起这件事,心里就觉得十分奇妙。所以我在读整本书的时候,怎么看怎么喜欢,甚至已经超出了好坏的范畴,打破了审美的束缚,没办法,毕竟是自己的"孩子"。
可冷静下来思考后,我又着实犯了难,难于我要怎么给所有人介绍这个"孩子"、这本书。依着本心,当然是"无脑"推荐,但想到他终要面对所有投来的目光和审视,我又不愿过分自吹自擂,独独让"孩子"担负许多压力,那么索性就坦然诚恳一些吧。
首先,"孩子"是极漂亮的,他的基因源于古典的传统诗词,所以眉眼承袭了前人缀玉联珠的雅赡,灵肉骨离不开风雅颂的喂养,就这么一步一步成长了起来,而今少年着春衫,试与诸君看。
需要坦诚的是,他不是大家熟悉的现代诗,而是一种相对独特的现代长短句,有的辞典上对"长短句"的解释为"词的别名",或者注释为"句子长短不齐的诗体"。当然,对于传统的"长短句"而言,这两种解释都是不精确的,"长短句"的历史与发展也很难一言以蔽之。但我个人认为,现代长短句则相对自由一些,有古诗词的影子,但又是现代化的,既有诗词歌赋的传承,也有现代化的思考和语言特色。
总而言之,"孩子"是独特的,就像人本身不能被定义一样,他也是无法被定义的。你可以把他当成现代诗看,也可以把他当成长短句看,或者任何你喜欢的样貌去看。
当然,这些其实也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当你读起这些句子,或许会和作者有一种奇妙的共振,就好像两颗灵魂依靠在一幅画里,无论怎么泼墨,都是景色。同时,这对于写作者来说,也是最有意义和最珍贵的事情,毕竟每一个写作者都希望被读到,更渴求被读懂。
我也想象过,这本书被人读着时是什么样的场景,什么状态,什么天气,什么心情,答案也许有很多种,但在我的脑海中却常常是这样一幅画面:捧书的人,借助揉碎的文字,与每一位写作者对视、对谈,在那个时刻,两个人相互辉映,满室都生出光来,而光,即所有。此时倘若再闭眼轻嗅,书籍里, 会有一种令人安定的气味。
其次,"孩子"是年轻的,包括娇娇本人,就是年轻人该有的年轻。
我特别喜欢《一更山》里的最后一句:慵睡山前。山前是"七八个星天外,两三点雨山前"的山前,是"梦经山前溪,足冷忽先渡"的山前,是"山后与山前,相思隔叫猿"的山前,是"山前灯火欲黄昏,少年鞍马尘"的山前,是"山前没相见,山后别相逢"的山前。
每个年轻人的远方,都有一座大山,山前的一切都属于年轻人。原野,长明之月,疏影晚风,有情人脸颊上的那一抹桃红。这一切一切的美好事,件件可入诗,所以年轻时,我们又如何能不懒懒睡,不贪恋这些很快就会消散的内容。是的,很快就会消散,残酷又短暂,像极了侵晨喷薄的日出,有的人恰好完整地将它收入眼中,烙进了生命里,而有的人后知后觉就错过了它。
读完整本书后我确信,娇娇是那个有幸将其烙印成诗的人,生命中这年轻、美好又生涩的瞬间,值得人一读再读。之后,日子向远,我们向前。娇娇说:"他不能留住时间,于是写诗。"往事既往,长路沈长,就把这一切或雅或俗或幼稚或沉重,通通写下来,在深刻、忧郁、对人生失望之之前,全都写下来。所以,请莫要怪罪“孩子”过于年轻,我是实实在在怀念并喜欢少年的一切。这种心情正是那句:“似星明灭,将将息,又慵睡山前。”
整本书带给我最大的感触就是:少年当时。是的,少年当时,是我已经不再拥有的少年,是总有人正在年轻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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