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机关多么机密巧妙,幽影楼仍旧十分周到地以幽影楼特有的密文来传递消息。
云言澈自然是不懂幽影楼密文的,于是林云疏将原信递给他后,又拿起摆在桌上的笔誊抄了一份到干净的帕子上。
海纹纸上的字迹清晰工整,蝇头小楷都是专门练过的。林云疏誊写的时候用的却是瘦金体,线条细瘦,挺拔飘逸秀丽,瘦劲锋利,锋芒毕露,足以称得上一句“屈铁断金”。
云言澈接过绢帕,看着上面的字迹苦笑一声,“小妹,你这字写的杀伐隐隐,若是教祖父看到了,定然是要担忧的。”
字如其人。
林云疏以前的字迹这段时间云言澈看过不少,可以说三年前她一直都在修身养性,虽然身负血仇,但还能够压制。
也许是最近的事情激起了她心中的戾气,故而笔下的字也隐约带出了几分杀伐血腥,若是不加以控制,云言澈都怕林云疏的性子会走向偏激。
但仔细打量了一番面前的女孩子,眉眼如画,眉峰上挑,远山飘渺,隐于一片绰约云雾之中,看不真切,却可察温婉端凝,大气端庄。
缓缓呼出一口气,云言澈低眸认真去看绢帕上誊写过来的译文,神情缓缓凝固——
“陛下可真会挑人。”
“谁说不是呢。”
林云疏慢慢悠悠抿了口泛着清香的温热茶水,带着凤血戒指的左手食指轻轻扣在桌上,她看了会儿这枚凤血戒指,突然开口:“大哥,余昭仪之子,怕是周岁有余罢?”
云言澈点点头。
林云疏轻“啧”一声,“也是难怪了,陛下虽说春秋鼎盛,但后宫已经许久未有皇子公主诞生,十二皇子与十一皇子之间差了得有五六岁?”
“记错了,差了七岁,而且余昭仪在十二皇子周岁时便已经晋位,如今是从一品淑仪了,并赐封号悫,你该称一句悫淑仪娘娘。”云言澈给她纠正。
皇家的孩子,过了三岁才算得上是养住了,才会正式赐名,而余昭仪所出十二皇子方才周岁有余,可还算不得是个小人儿呢,就连正式的名字都没有,宫人也都是口称“十二皇子”。
“差不离。”林云疏不在乎地一摆手,“陛下这也算是老来得子,娇宠些倒也不是不能理解,人之常情嘛!”
“只是这份娇宠有些过了。”
悫淑仪入宫封正二品昭仪,生子晋从一品淑仪,甚至其膝下皇子不过将将周岁余,远算不得是个养的住的孩子,这在帝王之家,已经算得上是荣宠了。整个后宫里,除了那些重臣之家的女儿,也就唯有悫淑仪晋封如此之迅速。
不过她的母族也的确有些势力。
悫淑仪姓余,她的祖父便是当初与北燕王府老王爷一同镇守东北边境的余圳。只是此人并无战争上的天赋,他能够跟随一起镇守东北,完全是因为余家是绝对的帝王派,在永安帝的眼中,算得上是完全站在帝王身侧的心腹。所以永安帝派余圳一同前往,压根不是指望他能够上阵杀敌,只是起到一个监军的作用,做帝王耳目罢了。
但余圳不这么觉得啊!他觉得自己是帝王心腹,那么北燕王府自然应该对他以礼相待,他不仅要手握监军之权,还要参与作战方案的研讨。
刚开始老王爷不知道这人空有其表,他要参加,那就参加呗,虽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但好歹也不能太不给皇帝陛下面子了,那说出去别人还以为他北燕王府要自立为王了呢!而且这人能被派过来,说不定也能有几把刷子。
老王爷委实高估了一个绣花枕头——有点侮辱绣花枕头,这完全是个草包嘛!
老王爷放手让当时还年轻的余圳施为,也想看看这人本事如何——结果非常的意料之中,险胜——因为老王爷早就派人在一旁盯着战局了,一旦有不对就会立刻支援回撤。到最后都撤了回来,唯有余圳率领的两千人马,因为他的急功近利与愚蠢,最后只回来了不到七百人,还是大部分身负重伤的七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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