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皇宫内外灯火辉煌,琉璃瓦映照着金碧辉的宫阙,华美异常。
此时宴会尚未开始,宫女内侍们已经将肴华殿的宴会场地布置完毕,每张桌子上都陈设着玉盘金碗,熠熠生辉。
两侧偏殿中文武大臣交叉或坐或立,不同于女眷那边的欢声笑语,这边就显得严肃正式许多。
但不管是谁,都有志一同地将北燕王身边的位置空了出来。
倒不是故意排挤北燕王,而是此刻他身边的站着的那群人,就不是能够让他们随意插话进去的人。
太子。
这位早早就被定下的储君,已经年过三十,却丝毫看不出风华正茂春秋鼎盛的模样,眉宇之间反而多是愁闷苦楚,似乎太子之位于他而言并非多么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更像是一场漫长痛苦的折磨。
也许的确是折磨。
其余已经成年大婚的皇子早早就被分封至各处,太子独自身处上京城这个权力核心,好像什么都不必担心,只需要等着时间到了就可以登基称帝。
其实都是假的。
帝王之侧,岂容他人窥伺?哪怕这人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哪怕是自己立的太子……
对于帝王来说,成年之前的太子是可以稳固朝堂稳定国本的人,但太子如今妻妾儿女俱全,本人也已经年过三十,虽然太子日常表现的唯唯诺诺懦弱无能,但太子是永安帝一手教养大的,他又岂能不知太子是在藏拙。
若太子锋芒毕露,反而是好事,但太子把自己收敛起来了……
于帝王来说,这并不是好事。
可于储君而言,更是步步如履薄冰。
康王虽然给钟北尧传过信,但比起他那些或雍容或华贵或威严或风趣的兄弟们来说,康王显得过于懦弱了。
晋王镇守南疆,是被分封的最远的一位皇子,同时也是众兄弟中除太子外最得圣心的一位。无他,晋王母妃静妃,虽说只是位居妃位在美人各有千秋的后宫中也没有多么显眼,却能被永安帝时不时地惦记着,有了赏赐也不会忘记她,恩宠仅在育有升平公的孟德妃之下。
钟北尧目光幽沉,手中握着酒杯,听身边这几位亲王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闲话,觉得真是无聊极了。他还不能走。
太子更煎熬。
亲王们身边都跟着儿子,生活在边地,就相当于那里的土皇帝。亲王之子们皆是在“唯我独尊”的情况下长大的,自然身上气势更足。
与亲王之子们比起来,萧思钰虽然身份更尊贵生活的条件更优渥,但很明显长期处于皇权压制下,平日里看着颇有皇长孙的派头,但与亲王之子比起来,就不够看了。
太子苦笑一声,他这个太子,当的还真是……
华灯璀璨烛火通明,随着丝竹管弦之乐声响起,宾客们开始陆陆续续地进入宴会场地。文武百官身着朝服,腰佩玉带,颇为严整。外国使臣则穿着各自国家的盛装,面带微笑,礼节性地拱手致意。
不管大家私底下打的有多斗鸡眼,起码此时此刻,他们一为主一为客。
坐在各自的位置,林云疏贵为郡主,又在明面上圣恩浓郁,所坐位置自然很靠前。
具体位置……正好在龟兹使团对面。
林云疏觉得安排位置的人真是好有巧思哦。
冷着脸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林云疏的目光看都不看对面盛装出席满眼怒火的龟兹二王子阿鹿桓。
比起龟兹的太子阿斯尔,阿鹿桓还是太嫩了。
阿鹿桓被无视了个彻底,目光中的怒火更盛了几分,捏着酒杯的手用力,轻微的“咔擦”声悄悄响起,却被贺兰跋直接摁住了手臂,冲他摇摇头,目光无比威严。
阿鹿桓要气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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