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叶藏锋一脸郁卒,见到他的人被那遮天也似的煞气吓到,通通退避三尺。
他在帝氏领地四处瞎走,恰巧碰上游手好闲的帝江满面春风,两人截然不同的面色形成鲜明对比。
随即帝江一把捞住他肩头,把人往湖边拐。
倘若不是他平日还算德才兼备,颇得老家主赏识,这位帝氏的顺位继承人今日就要被叶藏锋丢进水里秘密谋杀了。
开个玩笑,若无长洲君引荐,他是无论如何坐不上今日这个位子的。
但是!他们为什么要拽着两根,直钩子鱼竿!在河边垂钓!
帝江:“这叫钩直饵咸,愿者自来。”
叶藏锋很想一巴掌糊上那张俊脸。
岸边突兀镶嵌的岩缝中拱起一座高台,两人一左一右占据,身侧各放着一只小竹篓,里头光秃秃,只有斑黄的杂毛乍起。
帝江一边哼着小调,一边悠闲地盯着一点波纹不见的湖面。叶藏锋额上青筋暴跳,就差要直接揭竿起义,他在这里静静地钓了有半个时辰,连只鱼尾巴也没瞅见。
方才实在怒了,一把拽上来才发现这破鱼竿居然用笔直的钢钩子。
帝江说人想心静,首先要仿一仿太公望。
叶藏锋:“不必了,我宁愿气着。”
帝江一脸慈祥地盯了会儿湖面,淡淡说道:“今年科考,流云又落第?”语气丝毫不意外。
“可不是,这都连着多久,八年了。”叶藏锋抚了抚额,叶流云从小便仗着兄长的积累博览群书,知识不谓不丰富,小小年纪称作神童,奈何自从初次春闱不第,便有了一蹶不振的趋势,叫他焦头烂额。
帝江目不斜视地继续说道:“他也成年了,至今求亲的姑娘连头也没见过吧?”什么叫头也没见过,他难道不知道流云在外头有多少姑娘争着抢着要抱吗?叶藏锋想到此处,突然一身鸡皮疙瘩哗啦啦地掉。
“我看那小子虽然花天酒地不务正业,书读得倒也还有点门道,怎么就是考不上呢……”
“不晓得,兴许一点文墨都用到柳巷花街了,没给仕途留点后路。”兄长酸酸地说了句。
帝江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手里鱼竿做样子地晃了晃,生怕鱼不知道他那饵口味极差似的,“成日顶个穷举子的冠冕在我家进进出出,他没什么心眼,你呢?”
“他一年考不上就得多赖你一年,可还行?”
叶藏锋目光有些闪烁,悻悻说道:“怎么不行……我十岁时候娘才有了这个弟弟,急着就撒手了。”他真是一个人在俗世里瞎摸,风尘味没沾上多少,也没成那无所不为的枭雄或是土匪流氓,反而练就一身潇潇君子之气,正义凛然得自己都觉着匪夷所思。
帝江回忆起来初见他的模样,脏兮兮的男孩抱着一团沉重的小娃娃,眼神却十分坚定。并且没有注意到自己比他还年轻那么几岁。他不觉地仰望天空,轻叹一口气,“说起来你一个闲人能混到客卿,也是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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