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暮阳沉陨(人物篇)

初到二班,米粒查看了下座位表,找到对应的位置坐下。

米粒的内心忐忑着,呆滞的目光下,是对一个陌生环境的惊恐,可面相却强装镇定,殊不知落在外人眼里,成了孤僻高冷,凶神恶煞。米粒瞄了瞄旁边的座位,没有人,却有一个粉色的书包,同桌也定是个女生吧。但米粒现在对任何事都没啥兴趣,有的只是不安,米粒拿出那多看一眼都让她心痛害怕的数学书。即使里面大多是天书,但没啥事做的她,只能忍着厌恶去预习它,克服对数学的恐惧,对米粒来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米粒的心也一点一点的沉寂,教室里陆陆续续来了几个人,其中也包括米粒的同桌——小木同学。

米粒依旧看着数学书,内心的不安让她不想多搭理人,也没有搭理新同桌——小木同学。只不经意的余光中瞄到,小木同学是一个娇小可爱的人,脸蛋圆圆的,眼眸里流露出丝丝清纯,仿佛是一只未被世道所污染的娃娃。

上班会课的时候,米粒看到了那个皮肤白皙,扎着丸子头的很漂亮的老师。她着一袭粉裙在讲台上柔柔地晃动,一直晃至米粒那忐忑的心间,掀起阵阵涟漪。

班会课结束的时候,黑夜也差不多覆盖完了整个天,月儿也趁埋头苦干的学子们不注意偷偷溜了出来,暮阳虽已陨落,但小木同学主动来找米粒谈话了。

在简单的介绍过后,她们便似乎已经无话可说了,但是小木同学为了打破这种尴尬的气氛来尽快与新同桌建立一个友好的关系。于是她一直在努力的找话题,而米粒也在勉勉强强的回应着。后面再去搬书的途中,她们也在一起聊,聊成绩,聊喜好,聊漫剧,聊各种人生经验……

往后的日子里多是八九月的天,太阳热情,小木同学也热情。她那四溢的热情同暖阳一般,融化了米粒那不安冰凉的心,也让米粒对小木也逐渐热情了起来。

小木同学是化学课代表,为人很尽职认真,而米粒和她的关系就形如放热的化学反应,随着反应的进行随着反应的进行,反应速率也逐渐升高。

首先,她们实现了美食共同享有。就算是一颗小小的糖,她们也会将它给共享掉,如果是软糖的话,直接生掰,如若是硬糖,则直接用勺子敲碎,一点儿也不举行独食主义。

其次,她们进行了分工合作。今日小木同学去拿早餐,明日便是米粒去拿,偶尔米粒会我耍赖不想去拿,但第一天还是会早起跑去拿,小木同学有时也会学米粒耍赖,只不过没米粒闹的次数多罢了。

在静谧的月夜之下,米粒和小木一起走回宿舍。然后米粒又开始了,她一贯的耍赖作风。米粒迈着疯癫的步伐到道:“明天我不去拿面包了,要去你就去。”

“我不管,你必须得去”小木同学不吃这一套道。

“我不去,你不去的话,明天我们就吃西北风,吃空气,或者是张开嘴,等着天上掉下个面包掉进嘴里。”米粒还傻傻地做出朝天空张嘴的动作,两眼望向那漆黑的天空,那月儿则朝米粒戏谑地笑了笑。

“你怎么能这样子的吗?”小木同学朝米粒臂膀捶了一拳,斥责米粒的无耻行径。

“嘻嘻……”米粒的得逞地坏笑。

“我不信,反正你明天还是得去拿!”小木同学小声地嘟哝了一句。

对于小木对米粒人格的肯定,米粒终究也是不忍心辜负,于是第二天米粒还是早起去拿了面包,不过小木更喜欢吃馒头,这是后来她告诉米粒的。

日月交替,暮阳曾落下无数次,而早晨的朝阳也曾无数次升起,永不停息。而在热的加持下,米粒和小暮们的友谊又深了一层。

她们一起规划好时间,制定好计划,今晚去运动,明晚去阅览宝看书,哪一天下午吃泡面,又在哪个时间段去散步,这些她们都提前规划好,并且在吃饭的时间聊聊看书的内容,交换一下彼此的心得,当然不少时候也嘶B一下,用言语刺激一下对方。

而当有时米粒不与小木处在一块的时候,遇到几位同班的同学,她们

偶尔也会问及米粒:“小木呢?你不是常和她处一块吗?”

是的,米粒常和小木玩一块儿,虽然她们有不少兴趣是不相同的,但她们的志向却有不少的相似性,她们都向往美好善良的事物。她们会一起抬起被风刮倒的告示牌,会一起批判乱丢垃圾的人,会一起怜惜书中那些遭遇苦难的人,会一起崇拜那些励志向上的人物……

在很多时候,米莉不得不承认小木同学是一个有包容心的人,她在很多时候都能够包容米粒的调皮和过错,而这可能也纵容了米粒的无礼。

在p中,学子们每一节大课间都会有煮鸡蛋吃。米粒和小木会互相帮对方拿鸡蛋。而米粒喜欢吃蛋黄多一点。小木则喜欢吃蛋白多一点,那么刚好实现了互补。

比如说今日米粒同学为小木同学特地挑了个鸡蛋壳不碎的完整鸡蛋,可小木同学却说:“就又拿这种鸡蛋,一点都不好剥!”

“你觉得完整的鸡蛋壳不好剥?”米粒睁大眼睛质问,上扬的嘴角意味着她内心正酝酿着一个狡猾的计划。

“不然呢,每次剥你拿的鸡蛋都剥不好,尤其是这种和完整的。”小木同学未察觉到异常道。

见此,米粒没有意外,而是嘿嘿的笑了一下,随即握紧拳头,对着那个圆润可爱的鸡蛋一锤定型,原本漂亮的鸡蛋瞬间给塌软了下去。破碎的鸡蛋壳一些粘附在鸡蛋上,一些则散碎于桌面上,白花花的蛋白质从鸡蛋破碎处努力挤出头来,与米粒藏着笑意的目光对上。

“你干什么?干嘛啊你?”小木同学睁大眼睛震惊道。

米粒同学故作天真委屈道:“不是你说的吗完整的鸡蛋壳不好剥,现在我给你捶碎了,可能就比刚刚好剥了啊,你为什么不谢我?怎么还想责怪我?”

“哎呀!”小木同学怜惜的摸了摸那个伤痕累累的鸡蛋,表情既好笑又无奈,但是又真真不能把米粒怎么个样。

等到上课的时候,米粒又无意中瞄到了那个鸡蛋,似乎比原先鼓了一些起来,对此米粒又不禁住手痒了。在回应老师的问题同时,又给那鸡蛋来了一下。于是原本就扁了鸡蛋,一下子又变得更加扁,那白花花的剔透的蛋白质已经把头伸的更往外了。

“哎呀!”小木同学拍了拍米粒的手背,低声斥责道,“认真听课!”

对此,米粒也只好忍着笑意继续听课,同时也暗自知道自己因这鸡蛋分了心,只好等到下课的时候再好好玩一下这个鸡蛋。只可惜一到下课,小木同学便立即把鸡蛋给吃掉了,根本不给米粒继续发挥的机会。

然而,世事终不会十分的完美,并且米粒也不否认有时不足也可造就出别样的美。而米粒跟小木的友谊是放热的化学反应,但当反应达到最高速率后,便会下降。正所谓盛极必衰,这是历代史料的规律,可能也适用于米粒跟小木同学之间的友谊。反应物也浓度下降了,她们彼此的热情也终将有所下降。

小木同学已经开始反感米粒同学一些无意的行为了,纵使小木同学不开口,但是米粒也可以察觉到,毕竟那惊怨的眼神会如刀子一般扎向米粒。对此,米粒倒也不闪开,就这般承受着。而或许米粒也未曾不是这般对待小木同学,彼此承受着那散发着腐味的愉悦。没有针锋相对,没有言语嘲讽,却足以让彼此内耗着,彼此伤害着,真的毫不幼稚!

又是一个静谧的月夜。了,在晚修三下课之前,米粒问了小木同学一个问题,可小木同学已经开始不耐心了。这是米粒同学在初中时几乎没有承受过的,名列前榜的米粒总是能为他人讲题,而今来到p中这个大平台,遇到了太多比米粒还要优秀的人,其中也包括小木同学。米粒知道处于后浪的自己必须低头问人了,但在高山里待久了,下山了总有些不适应,于是在晚自修三下课之后,米粒同学沉默了。

在回宿舍的路上,夜幕覆盖了整个天空,月儿用微薄的光亮点缀着天空,仿佛像蒙上一层透明的白纱布。清凉的夜风,刮着米粒的脸颊,同时也把米粒头上的炸毛搅得更乱。小木同学尚未察觉米粒的异常依旧在同米粒分享着白日的一些事,可米粒只简单的轻轻应几声,没有了往日的激情和疯癫。

等到小木同学发觉的时候,向米粒询问原因,米粒没有明说,只说心情暂时不好。小木同学想多问一些,可是终究也问不出什么来。在清风继续撩起米粒的头发之际,米粒在心底暗暗嘀咕,现在时日不合,他日定把小木给吐槽一波,吐槽小木同学的不耐心。背面吐槽没有意思,当着她的面吐槽才好玩。不过米粒知道问题终究是归结于自己,是自己跟自己闹矛盾,自己跟自己内耗,米粒必须明白,初中时处于巅峰时期的生活已一去不复返,现在的自己必须用力去奔跑。

米粒和小木同学相处差不多一年了,在这一年中,她们彼此的关系友好了不少,但是在后期,她们也彼此厌恶了不少。不过在中途,她们的关系因分班而彼此缓和了好多。分隔的时光里,她们彼此冷静了不少,再次相遇,她们看对方的目光也温情了不少。可能小木同米粒一样,在新的班级里怀念原来的班级,怀念曾经友好相处的岁月,怀念一起聊漫剧的时光,一起共享美食的时光,一直吃泡面的时光,一起在班会课上玩游戏的时光,一起走过那金黄的灯光走廊的时光,一起抬头望那木棉花繁盛的时光……

相处的时光少了,可是彼此的关系却并未缩减。正如那一句“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那是用来形容爱情的,但是用来形容友谊或许也并不为过。米粒和小木同学依然可以约好时间继续玩乐,她们依旧可以一起吃饭,一起吃面,一起看书,一起锻炼……

然而,到底是分了班。米粒和小木还是要与新同学交往的。米粒对她的新同桌小邱的印象挺不错的,于是在周日的下午,小木似乎要忙于社团的事务,因为她是副社长,所以米粒并未确定小木是否要陪自己去阅览室看书,小木也不确定社团的事务是否能很快就能解决完,于是,米粒认为小木同学暂时不能从社团事务中脱开身来,可自己又想有个伴陪自己一起去阅览室看书,于是邀请了小邱同学陪她一起去阅览室。

阅览室的桌子,一桌只能坐两个人,因为没有料想到小木同学也会来这里,于是米粒和小邱同学坐了一桌。之后在米丽同学正沉浸于书中故事的时候,忽然感觉有人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肩膀。恍惚间抬头看见了小木同学,米粒朝小木同学露出了一个笑容。

小木同学淡淡地扫了米粒一眼,又望了望小邱同学,小邱同学感觉有人盯着自己,便转头望见了小木同学。小邱同学露出一个憨憨的可爱的笑容,小木同学也亲切地回应了她,而后小木同学来到一张空桌子上,独自坐了下来,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书,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静谧奇异的气氛。窗户上的夕阳挥洒进来,一直洒到桌上堆叠的书本上,反射的光线更加使整个阅览室显得更加金黄祥和。莘莘学子们低头沉浸于书中的佳句妙语之中,可米粒往左望了望小邱同学,又往右望了望小沐同学,莫名生出一种尴尬心虚的感觉。

时光荏苒,不容学子们拒绝怀念,并来到了高二。米粒和小木同学的关系依旧,可看似其乐融融,但可能已融入了芥蒂。一场清雨来袭,冲刷干净了整个校园,使雨后的校园弥漫满了树叶青草的芬芳气息,鸟儿的悦鸣和学子们的朗朗书声充斥着整个校园。每逢课间,学子们表现的得更加雀跃。米粒则与她的新朋友一起聊着乐事,或者是讨论着书中的难题,其中与新一任同桌“分解者”、可爱女生“桂树花”玩的较为癫狂,而米粒想小木同学想必也有了新朋友。她不希望自己只有小木同学一个朋友,同时她也不希望小木同学只有自己一个朋友。米粒是既想自己广泛交友,也想小木同学广泛交友。

经过这一两年与同学们的交往,米粒俨然已经明白理解了不少。在分了班的这段日子里,时间和世俗人情推着米粒和小木同学前行,但同时也让她们渐行渐远。期间她们也有吵过架,闹过矛盾,彼此谅解道歉,但终归又是走远了。

米粒比较喜欢语文,于是她曾在和小木同学闹了矛盾之后,以文言文的形式模仿书中课文给小木同学道歉,小木同学也以文言文的形式回了她,并原谅了米粒的过错。而在后期的白话文回信中,小木同学说,当她看到米粒那封道歉信的时候,落泪了。米粒没有多说,因为米粒觉得自己的道歉多少有点廉价,却引起对方如此大的情绪波动,可能米粒比较“钝”,没有小木同学那般高敏感。

虽然米粒有些钝,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她在与朋友交往的过程中,也真的做到了真心实意。她曾在小木同学生日的时候给她贴心的准备了礼物,并且还附赠了一篇以文言文形式祝福小木同学的信,信中的祝福内容都是米粒同学自己想出来的,表达的也都是自己的真心实意。

当然,等到米粒同学生日的时候,小木同学也贴心的为米粒同学准备的礼物,同时也同样以文言文的形式给米粒同学写了一封信,恰恰好回应了米粒同学写的那一封信。

或许米粒也曾想过,在这段相双向奔赴的友谊中,她们可以把友谊的光辉给传递下去。但是在高二下个学期的时候,她们再也没有彼此约定了,她们的友谊就真真如同化学反应一般,反应底物已经彻底消耗完了,她们的友谊关系也差不多断完了。

这段友谊不是轰轰烈烈地结束,而是沉沉寂寂的,无声无息的,就如同一场细雨,飘飘絮絮地一直不止,却某个时间点忽然不见,就如同那一抹暮阳逐渐沉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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