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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连自己的命都能舍弃，却还要维护他？”寒笙揪住枫宥的衣领，迫使他直视自己的眼：“既然你父亲在你心里的分量这么重，又为什么要寻死？他没有允许你擅自去死吧？”

枫宥眼神一变，一把打开寒笙的手：“所以呢？！你到底想说什么？！”

“枫宥，如果那个任务的执行者是刑枭，前期负责调查的人又没有出错，你知道他会怎么做吗？他会先派一个最没用的男孩去执行任务，给他充足的时间，暗示他可以随意使用那对母女，那么这男孩多半会在杀死目标之前对其进行囚禁和奸污，通过目标家中的摄像，在确认目标死亡之前，刑枭会杀掉男孩，伪装成见义勇为的英雄将女孩救下，这样她就能心甘情愿地留在孤儿院了。”

枫宥皱起眉：“那是你的臆想......”

“不是臆想，”寒笙盯着枫宥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他就是用这种方法杀死了我母亲，再将我带回孤儿院的。”

枫宥眼神一变，他看着寒笙，默然许久，才道：“抱歉......”

“抱歉？”见枫宥眼中露出愕然神色，寒笙却笑起来：“我母亲死了和你有什么关系？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自以为是？！”

“......什么？”

“同理，如果没有你，那个女孩还是会死，就算你把她放走，就算她心甘情愿地进了纯洁部，你能想出她会有什么好结局吗？不只是她，还有之前的那些任务目标......即使没有你，刑枭也会派其他人解决，不过还会多费几个男孩的命。”寒笙贴近枫宥的脸，嘲道：“你不会以为，没有你，孤儿院就开不下去了吧？”

枫宥默然片刻，终于垂下眼，道：“你说这些......不过是想阻止我自杀......”

“是啊，”寒笙盯着他的眼，笑道：“我想让你活下来，不可以吗？”

感觉到寒笙的视线，枫宥低头看着自己的膝髁，心头突地一跳。

“看着我，枫宥，我就是被你救过的人，是不是？”寒笙掬住了他的脸，迫使他直视自己的眼睛：“虽然我同你一样，做着背叛刑枭的事，但其实我很怕死，上次要是没有你，我现在可能已经去地下了吧。”

见枫宥的目光微动，寒笙笑起来：“还没想明白吗？枫宥，那些人的死不是你的错。事实刚好相反，如果没有你，反而会死更多的人。”

枫宥怔怔地盯着寒笙的眼，许久，突然将他一推，起身向着河边走去。

“你去哪儿？！”寒笙一时以为他又要跳下去，忙起身跟了上去。

然而枫宥没有下去，只在河边坐下了。僵坐了半晌，他的肩忽而一动，头略低了一些，寒笙听见似有抽泣声夹在潺潺的流水声间，细微到几近气音，不由愣住了。

枫宥低下头，眼前河滩渐化为雾蒙蒙的一片，天上月仿佛也浸在了水中，粼粼地闪着银白。

夜风吹透身上的湿衣，刺骨地一阵冰寒，四下黑得透彻，他仿佛又身在了水中。

好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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