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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晴走到冯有身前，持枪的手一动，冯有脸色一白，颤声道：“不……不是，我看错了！”

眼看着她持枪的手慢慢举起，冯有登时骇得大叫一声，整个人几乎瘫在了身后的围栏上，裤裆也湿了一片。

然而预想的疼痛没有到来，只是侧脸微微一热，他睁开眼，见方晴只是用枪托拍了拍他的侧脸，软声道：

“放心，你还不值得我多费一颗子弹。”方晴说完，又抬眼扫视了众人：“不想跟我走的，可以从这里原路返回，回去找你们的父亲。若是想从背后暗算我的，就提前做好和我共死的觉悟。我已经死过一次，左右都是不亏的。”

义犬部的男孩们脸色微沉，互相看了看，都没有动。

方晴笑了笑，又道：“这里马上就要塌了，不想死的，跟我从101房间的地道出去。”

众人这次没再犹豫，立刻络绎地随在她身后。走下阶梯，走进101房间，脚下湿黏地沾着鞋底，一股难以言描的气味冲着鼻子，他们心中一跳，道：“有…有汽油？！”

然而又不似汽油的味道，阿离屏住呼吸，脚下不知踢到了什么，哗啦一声，仿佛是什么玻璃碎掉的声音，不由惊叫了一声。

“小心，有碎玻璃。”方晴伸臂将她一拦，阿离忙停住了脚。

方晴将101房间的灯悉数打开，白光照彻整个房间，阿离低下头，见一颗人头从她脚边的碎瓷花瓶里滚出来，颈骨勾出一滩细碎的冰屑，覆在满是陈血和碎肉的地上，黑发被冰水打湿，湿黏地贴在毫无血色的脸上。

十几只如她一般的人头花瓶贴墙排着，黑发下那些毫无血色的脸，皆是一张张熟悉面孔。

更深处的是挤挨在一处的育人土壤，她们裸着身，身上插着鼻饲管，腹部高低不一地鼓起，胸廓间或地起伏，还证明着她们尚未死去。

彻骨的寒意透进心髓，令在场的所有人狠狠打了个哆嗦。

男孩女孩们见到这幅景象，脸色都吓白了，还有几个吓得直接瘫了在地上。

“汪汪汪！”

狗吠声响起，101墙角被顶开一个洞，内部伸出了一只湿润的黑鼻。

方晴走到通道边，将它抱起，低头亲了亲它的脸：“好孩子们，这次的人数有些多，拜托你们啦！”

“汪汪汪！”

狗子们围在她身边，将尾巴摇成了螺旋桨，嗷嗷地叫着，转头跑向人群，一口咬住瘫坐在地上的女孩的裙角，将她往通道里拖。

女孩吓了一跳，方晴按了按她的肩，道：“别怕，跟着它们就是。”

她转过头，对着众人道：“从这里出去，通向百米外的废弃工厂，今日之后，你们是去是留，全凭你们自己选择。去吧！”

“汪汪！”

“汪汪汪！”

狗们分散开，咬着人们的裙角裤脚，引着他们往通道里钻。

不多时，孩子们连同用作土壤的女孩们陆续地被拖进了通道内，地下渐渐蒙上了灰白的烟气，是烟要漫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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