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小鱼 (2-1)

我第一次遇到小鱼，是在河边。

那条河，穿过学校，穿过我每日必经的大桥，穿过这座城市。夜晚的风很凉，扑在我脸上，呈现出一种爽滑的感觉。我立在河边，向河水深处望去。因着半夜的缘故，附近没有行人，路灯也熄灭了，河面上呈现出一种黑黝黝的平静，暗暗地，似乎在等待什么东西投掷进去。

那应该是我，它在等着我进去。我的眼神越发沉重起来。

我应该去往哪里呢？如果是往常的话，下了晚自习，我会在路口左拐回家，但今晚，一时兴起也好，谋划许久也罢，我没有拐弯，一直沿着河水向前走着，走到了这个寂寥的角落。

然后，我放下了背了许久的书包。书包里面装的书本太多太重，我松了松肩膀，又用手锤了下，随后迈步往河边走去。

小鱼就在这时候拉住了我，她浑身湿透了，从水底钻了出来，拉住了正准备往水底去的我。她的头发又黑又长，湿漉漉地搭在她身上，配合着身上所穿的白色连衣裙，有一种犹如鬼魅般幽暗又致命的吸引力。

她个子很高，比我高了整整一个头，这使得她只能驼着背，低下头来跟我讲话：“你要往哪里去？”她这么问我，一面又撩开头发来，使得我更为清楚地看到了，在月光映射下，她的面庞。

我好像又重新觉得这世界变得有意思了起来。所有积攒的无望和无力挣扎的念头，在那一刻瞬间被其他的念头所掩盖。月光是白色的，映在她脸上好像是蒙了一层纱一样，衬托得她那双仿佛含了泪的眼中有些担忧的眼神，更为圣洁起来。

“我不想做什么。”我这样跟她讲着。可她脸上明显一副不相信的神情，问我：“很晚了，你为什么来这里呢？”

“欣赏风景啊，吹吹风。”我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你来这里，我不能来这里吗？”

“那是因为我……”她没有说出话来，我想，她一定也像我一样不想说出来，于是我马上打断了她的话：“我叫黄雀，你叫什么呢？”

“我叫……左余。”

“游来游去的鱼吗？”

“不是，是多余的余。”

我爱做梦，见到她的第一眼又已经开始浮想联翩，又得知了她的名字，这下更甚。我想象着，又有些不敢继续向下想着，只是暗暗地将她和小鱼联系了起来，期待有一天我能够对她说出这样亲密的称呼。

“要我送你回去吗？太晚了，你一个女孩子在外面，不安全。”她这么问我，让我心里更加开心。我有些得意忘形了，心里急切地想知道关于她的一切，于是我说：“不用不用，你也是一个女孩子，而且你好漂亮啊，我送你回家吧。”

“你是第一次这么说的人。”她脸上的神情很欣喜，扬起嘴角，露出浅浅的笑意。

“那我送你回家，可以吗？”我问，一面又从书包里掏出手机来，解锁准备问她要联系方式。一打开手机，上面密密麻麻的讯息和电话，我熟练地清除掉，记上她报的电话号码。心上仿佛被糖丝层层包裹着，传来连绵不断的甜意。

我送她回了家。我跟着她，逆着来时的方向，走到了那个拐角口后，她在一篇茂密的树林前停了下来，朝后面那栋被遮盖的二层小楼指了下。那栋房子我看不真切，以前总是忙于学习，对周围的事情也了解过少，竟不知在树林后有一栋房子，也不曾遇到她。

小红花孤儿院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人小说网http://tongren.me），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