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还是地狱 (2-1)

她恨她亲生父亲，讨厌父亲在母亲去世第一天就带回来的女人，更讨厌苏芊羽。

那时她的生活是那么黑暗，她甚至有了自杀的念头，可她在学校之前帮助过的一个女生还在被一群人霸凌，她只好强撑着意志活下去。

那时她有时候放学了就到学校的天台上去，看着黑黑的天，倚着栏杆却一点也不害怕，往下看，尽管她怎样世界依旧运转，没了她，地球也照样转，感觉自己那么自作多情，“说不定世界都不喜欢我呢？”她低下头，披散着的发丝被夜晚的风吹到了脸上，她低着头，不管怎么，她也没有哭，她习惯了，只是自嘲的扯扯嘴角，自言自语。

“不，世界不喜欢你，阳光为什么又会现在你身上呢？空气为何又会无私的给你供氧让你活下去呢？”宋添清不知道什么时候上来，站在她旁边，但他恐高，忍住颤抖的双腿，抬头看天，喉结上下滑动，手心溢满了汗。

他只是希望她不要这么年轻就想不开了，他的女孩这么善良却带着委屈离开了。

她扭过头，无色的眼神透着淡淡的惊讶。“你上来干什么，也想不开？”“不是，找不到你了，我就想着来天台看看。”“找我干什么？”“我...”他不说话只是抬头看着天，星光微弱的光下，他的下颚线格外分明。她也不再追问他只是和他一样抬起头，突然开口：“如果你离开这个人间，你想去天堂还是地狱？”少年沉默了片刻，他想开口却又止住了想了一会，说着。

“你说地狱是用来惩罚上辈子犯过错的人呢，还是用来享受人这死去的生过的？”苏茗月也没多想：“都叫狱了，肯定不是什么好地方。”“嗯，那天堂是用来奖励上辈子行过善的人吗？”“那倒也不是，不过天堂应该是很美好的一个地方吧！”宋添清侧过脸：“对于一个犯过错有良知的人来说，尽管去了地狱但至少自己的良心没有那么痛了，他也认为自己犯错也应当惩罚，毫无怨气，那地狱对他来说也不是痛苦的了。但如果他带着上辈子无法忘却过错进了天堂，良心的痛，还不如地狱来的疼轻。”

听了他的话，她的眼睫颤了一刹，“可如果上天将一个行善的好人放入地狱，他天生就善又怎么会怪罪老天呢，好的人就连地狱的王都不敢施刑了。要说我喜欢天还是地，其实我还是更喜欢将我的骨灰撒进大海里。”小时候曾经差点因为溺水丧命的苏茗月听到这里，心脏跳漏了一拍，听到海瞬间隐隐的窒息感涌上，“大海是神秘的，它是我的倾听者，也是我的导师，它能一句话不说便被人赞扬，为人们怜爱。它的深处听说很美我想去看看。”“嗯。”“你不开心吗？”“没有，我只是...”

宋添清不会安慰人，是个大直男，想了半天只是说：“你就是不开心了，挺明显的，别不开心了。”苏茗月不说话，只是转身走了，他以为她生气了，赶紧拉住她，她扭过头抬眸望着他，虽然少年很高，但她抬抬头也能清晰看到他眉骨清晰的脸，透着冷气，她走的太急以至于他拉住她的胳膊让她差点倒进他怀里，少女脸红了。

宋添清本来也不是想让她倒在自己怀里，只是想拽住她说几句话，他也脸红了，从脸颊红到耳尖，彻彻底底。

“给你糖，不开心就吃，你是不是有困难？最近旷了好多课？”“跟你没关系。”“你是我同桌怎么没关系？再说了本少爷天生助人为乐，我可以帮你。”“不用！你放开我宋添清！我要回教室了，这点也该回家了。”“好好学习吧，参加比赛那样更赚钱。”“别烦我了！”“你自己心里掂量掂量吧，已经高二了，自己的未来你自己掌握，你爸堕落，你不喜欢你爸，你难道也要像他一样吗？”宋添清也有些不耐烦，放下话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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