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尾随一时爽 (2-1)

取了琴，女子方才从楼上点着小碎步款款而来。

“公子，这楼下吵些，不妨随小女子上楼去，那里清静些。”垂首敛目，含羞带怯，一双杏眸潋滟晴光。

慕如初睃巡左右，发现今儿个黛栏楼人确实较以往多上不少，费解的是不久前这楼中才有一对鸳鸯惨死，今日的来客竟不减反增，着实让人捉摸不透。

支了颌，慕如初久思未果，不知不觉竟入了迷，直到女子来拉她衣角，才恍若梦醒，“啊？你说什么？”

女子性子好，复又温声重复一遍：“小女子见公子思索入神，不知公子可是有何心事？不妨与小女说说。”

慕如初一边随人上楼，拐过九曲十八弯，一边摇头道：“没事没事，我在想你一会儿要给我唱个什么曲子？”

女子羞了脸，巧笑嫣然，“小女子不才，琴艺可见一斑，公子不妨说说你想听什么？”

“我啊。”慕如初俯首凝思，“都可以，我对戏曲儿知之甚少，你且放宽心，随意便好。”毕竟若要她正经说个曲目，她还真有些为难。

女子不语，却偷偷瞥慕如初一眼，驻足于一房门前，推门而入，一股玫瑰花香扑鼻而来，不浓不淡，馥郁芬芳，与女子一袭正品红衣裳相呼相应，倒真另有意趣。

单间素雅，微风拂过，帷帐轻飘，仙气凌然，想来此女子在黛栏楼地位也是个不低的，住得这等好房间。

“公子请坐。”女子既开口，慕如初也不推脱，随意寻了把椅子落座，离窗近了些，阳光穿过掌形的树叶零零碎碎落在她身上，使她整个人看起来清透明昭。

女子心动不已，将琴放好，纤纤素手于琴弦之上随意撩拨几下，悠悠琴声传来。

慕如初总不会察觉不到女子炙热的目光，却不知如何最好，心下暗悔，她可不想耽误姑娘大好前程，若是落个负心汉的罪状，倒是真真无辜。

于是她只能装作看窗外风景瞧的入神，本想就此蒙混过关，不经意间余光却蓦地瞥见窗外一隅，眸光骤紧，登时有些坐立难安起来。

女子看他这样，不免狐疑：“公子这是怎么了？可是小女弹得不好听？我换一首……”

“不不不！”慕如初连连否决，“你弹得非常好！很棒！非常奈斯！不过很抱歉，我可能有点事情要处理，大抵陪不了你了，这些钱财你且拿去，算作听曲儿的费用，我先走一步，下次再找你听曲儿！”慕如初将几锭银两拍在桌面上，颇为急切。

“可……可是小女子是为了报答公子救命之恩才……不是为了钱财的！”女子话音刚落，慕如初早已不见了人，徒留给女子半抹幻影。

慕如初疾步如飞，匆匆跑下楼，循着方才的人影追去，不出几米远，便看到身披绀色大氅的顺安侯正与人交头接耳，不知在商议些什么。

慕如初离得远了些，只能听到如蚊蝇一般嗡嗡嗡个不停的声音，想走得近些又害怕被人发现，于是只能蹲地靠墙，姿势颇为不雅的向两人缓缓靠近。

顺安侯与那人说了什么，复又吩咐了几句，那人这才匆匆离开，腰间别了把刻龙纹宝刀，想来大街上没几个有这般不识趣，此人应当是朝廷派遣，地位不在锦衣卫之下。

慕如初终于按耐不住，狼血沸腾，浑身上下的职业细胞都在叫嚣着嘶嚎着要她挪步一探究竟——她也确实如此做了。

她蹑手蹑脚，远远地跟在顺安侯身后，间距良好的保持在五米左右，既不会被发现，又能准确掌握人行径，可那副偷偷摸摸小心翼翼的模样，活像个下定决心却踌躇犹存的打算抢劫银行的小偷，连惯犯都算不上。

走到一半慕如初身形猛顿，随后向一旁暗巷狂奔，复又亲眼目睹不知何时出现在街头的齐令消失于视线之内后，慕如初才又堪堪探头而出。

“卧槽……他怎么也在这儿？”前些时日慕如初半路脱逃，本就于心有愧，如今看到齐令犹如目睹鬼魅，条件反射就是跑，能跑多快跑多快。

但所幸没看到顾非宸，这是万幸，若是今天再碰上，依顾非宸的性子，不扒掉她一层皮都算她三生有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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