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且说韩家三人从京都回到姑苏城，一路平安，临走时韩父让小丫头给自己起个名字，如今走了一路，她仍未做答复。三人走到药谷入口处，便见一女子在那儿跪着，瞧身形也不过八九岁模样。

韩去：何人在此？

那女子闻言扭头，见身后三人——长者衣着翩翩，似世外高人，少年人一脸正气，英姿飒爽，马背上驮着的那位姑娘一直低着头，似乎周围之事与她全无半点关系。

而跪着的这位女子，正是林家暮晚，有了上一世的记忆，她自然知道眼前三人系谁，便起身上前向长者行礼，道明来意。

林暮晚：小女林姓暮晚，见过韩医师，此番特意来次，是请韩医师出谷，为家父和小女调理一下身体。

韩澄：呵，笑话，别人来找我，是为恶疾绝症，你来找我，却只为帮你父女二人调理身体，不觉得大才小用了吗？

林暮晚：这……

韩澄：你跪了多久？

林暮晚：才来两日。

韩澄：谷中之人没有告诉你我不在吗？

林暮晚：说了。但想着若是回去了，便无法得知您的下落，倒不如等在这里，便没有离去。

韩澄：呵，这俩日你倒是白跪了，回吧。

说着，韩澄便往谷里走去。

林暮晚：家父林羡之，不知怀青先生可认识？

韩澄脚步一顿，转身走到林暮晚面前，神态激动。

韩澄：你是林羡之的女儿？

林暮晚：小女林暮晚，见过怀青先生。

韩澄：你父亲……如何了？

林暮晚：家父近日悲伤过度，又日夜操劳，身子每况愈下，小女知自己帮不上什么忙，故特来次请韩医师出谷，便是不行医治，也请您去与家父一聚，旧友相逢，有些宽慰也是好的。

韩澄：呵，旧友？你不知道我与你父亲早就分道扬镳了吗？想来他见到我未必会欣喜，你还是快些回去伴在你父亲左右吧，莫在我这儿浪费时间了。

林暮晚听闻，知道搬出自己的父亲来没有用处，便走到韩澄旁边，低声言语。

林暮晚：那韩医师想不想知道您带回来的姑娘的身世？她定是没告知你们吧？嗯……或许还洋装失忆，您应该看出来了。做个交易如何，我将我所知道的悉数告诉您，你随我去城内居住一个月，我不强求您去见我父亲，也不要求您为我们调理，您在城内住一个月，闭门不出也罢，外出义诊也罢，我们不干涉。

韩澄：你此番来不是为了请我给你们父女医治，你到底为何而来？

林暮晚：先生想多了，就是为了我和家父自己我才来的，不瞒您，让您进城一月，是在赌您的心软。

韩澄：这个交易我应下了。你随我入谷吧。去见见那个你父亲瞧不上的韩夫人。

林暮晚：当年，不只是因为韩夫人吧？其实您与我父亲之间的隔阂早在他劝您入仕的时候就有了不是吗？

韩澄：往事何须再忆。

林暮晚终于入谷，也见了传闻中的韩夫人，与韩澄入室密谈，道出了她所知道的，关于陈无忧的一切。随后韩澄便带着长子和那个丫头随林暮晚走了，又只留下韩夫人和韩二公子守着药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