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泠泠的细雨绵绵落下,将浸染进无尽的烟雨之中,仿佛这烟雨夹杂着无尽的忧愁。
柔蓝湖绿,疏雨桃花。
那是自己的家。
那是自己的故乡。
翠羽慢慢伸手去触及这绵绵雨丝,雨丝落到手心,冰凉,寒彻。她才记起自己不是在幼时的江南,而是在冷宫之中。
仿佛浮现在面前的泠泠江南,漫天烟雨最终化为了灰烟,她一笑,回到廊下。
在这冷宫里,自己并不孤单,被人从上林苑带到这静思宫的第一天,自己便就认识了一位传说中因为谋害王修容龙胎嫁祸淑妃的许更衣,现在,许更衣正在另一个破败的院子里喃喃骂着清贵嫔——因为她还不知道,清贵嫔卫氏,如今已是正二品淑妃,扶摇直上九万里。
冷宫里的日子并不好过,隔着大门送来的饭菜,往往都是凉透了的,许更衣每一次狼吞虎咽地吃完这些冰凉的饭菜之后,便开始了一次次日复一日的咒骂。
初入冷宫时,淑妃卫氏给了自己一些财物。她告诉自己,这些都是景凉宫怜嫔的库房里的,怜嫔薨了之后,她的遗物便就留在了库房里,景凉宫是个不起眼的宫殿,没有多少太监宫女,也没有人来偷窃这些少得可怜的财物。如今,这些便全部送给她了。
入冷宫第一天,隔壁的许更衣到了自己的院子里,满脸风霜和泥土灰尘,她问自己是怎么进来的?她笑了,直言不讳道:“谋害皇嗣。”
许更衣又问她:“清贵嫔,她还活着吗?”
翠羽想笑,悠悠道:“我就是因为谋害她的龙胎,又失败了才进了这冷宫。”许更衣又骂了许久,她听得烦了,便就回了屋子,在稻草堆里睡着。
后来,因为这冷宫里,除了前朝的几个疯女人之外,再也没有几个清醒着的人了。她就只能和许更衣聊聊天,她告诉许更衣,清贵嫔,如今已是淑妃了。许更衣骂了许久,等她平静下来,她把自己所知道的都一一说给了许更衣听。
这说了两次三次,两人倒也相熟。许更衣说,她叫许蕊茹,当初因为谋害佳贵嫔,如今的王修容而被打入冷宫。
冷宫里还有一个前朝的忻贵嫔,时而疯癫,时而清醒。清醒时,忻贵嫔听着她们俩将这些年的新事告诉自己,只站在一边,连连冷笑两声:“你们就这点计量,难怪被打入冷宫,和我作伴。我好歹蛰伏了六年才被先帝打入冷宫,要不是太皇太后站了出来,想必我现在已经在颐寿宫养老了。”当知道顾氏做了太后时,忻贵嫔也是不屑道:“她倒是有福气。”
只有当听到淑妃卫氏时,忻贵嫔面上才带了几分惊色,只喃喃道:“又是一个……”说着,便就又癫疯起来。
冷宫的日子的确不好过,自己一落千丈不说,就连那屋子,也会偶尔掉下几片瓦砾下来,还会漏雨。忻贵嫔不止一次拆了东墙补西墙,拿着别的屋子里的瓦片来补自己的屋子,这都是在她清醒的时候,因为疯疯癫癫时,她根本上不了梯子。
她本以为,冷宫的生活会很苦,但心里却并不这么觉得,忻贵嫔和许更衣都是大家小姐,哪怕家中嫡庶斗得厉害,那也至少日日温饱,不愁吃穿嚼用。
(二)
翠羽生在江南。
江南的雨永远不像北方那般,永远都是温和的落下,一点点将江南渲染上忧愁,无边的忧愁在烟雨满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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