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睁开眼,便见油灯摇曳,似乎就要熄灭了。
我扶着床头,有些费力的坐起,却不慎扯到胸口的伤口,忍不住呻吟一声。
“娘娘,可是伤口又痛了?”茹儿一直在身旁守着,见我出声,便立即走上前,关切地问。
“不疼。”我摇了摇头。伤口再痛,又怎及心痛的万分之一。
拨开床幔,朝外望去。只见得窗外一片昏黑,想必此时已是深夜。
“茹儿,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我静静地问道,面上不悲不喜。
“回娘娘,已是戌时了。”
我闻言,不禁冷笑:“今日倒是奇了,皇上每日都会准时来此取血给那贱人服用,不知是什么日子,竟能让我们陛下把这等大事忘了!”
“娘娘!不来……不来也好!不来也好!”茹儿小声劝道。
烛火昏暗,她又垂着头。使得我看不清她的神色,只是纵然如此我也能感觉到,她似乎是悲痛极了。
是啊,是该悲痛!跟了我这样的主子,也该悲痛!
正自胡思乱想,却见窗外灯火通明,一大群人已站在了门外。
“皇上驾到!”
太监总管尖细的嗓音在这长春宫回响,与这安静的宫中显得格格不入。
听见这声音,我却并未有多吃惊。只是垂眸一笑,看来今夜,还是逃不过去了呢。
“静姝,让你久等了。”
磁性的声音在响在耳边,我微微抬眸,便看见慕容潇那张我爱极也恨极的脸已到了身前。”
剑眉星目,面如冠玉。容貌一如当年一般俊美。只可惜,我与他之间,却再也回不到当年了。
我只静静地笑,如同僵硬的木偶,生硬地道:“皇上并未让臣妾久等。”
见我这般,他似是有些不安,宽慰道:“静姝,待柔皇贵妃的病好了,朕自会好好的补偿你!”
我不置可否,却依旧笑容满面:“那便多谢皇上体恤了。”
补偿?如何补偿?再多的补偿可还的了我萧家上上下下数百口的性命?还是能偿的了这三年我每日剜心取血带来的屈辱?
补偿二字,当真可笑。
他见我油盐不进的模样,索性也不再言语。只静静抱起我,把我放到太医早早调好的药水中浸泡。
在药水里泡了一阵子,他便持着利刃穿过衣料,顺着每日留下的伤痕取血。
血液一滴一滴的从心口流下,好像在流泪一般。
记不清过了多久,我只觉得心口处疼的都有些麻木了。
真的好疼好疼。可再疼,再恨,我都不能死。哪怕活着对我而言是最大的痛苦。只因我诞下的孩儿慕容安现下不足一岁。若我不在人世,这六宫的豺狼虎豹会怎么对他?怕是无需多久便会被人害了。
宫中,向来是如此残忍。
见都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我却仍坐在那儿,茹儿有些担忧,连忙上前查看。她很是体贴,帮我换上衣衫,又扶着我慢慢走回床榻。
我呆呆地望着摇曳的油灯,好像这样做心里就能暖上一些。
良久过后,我开口问她:“茹儿,你跟了我多久了。”
“十年了,奴婢自十二岁起就开始在府中伺候娘娘了。”茹儿温顺的答道。
“是么,十二年了啊!倒也真是难为你了!”
茹儿连忙跪下,声泪俱下,道:“奴婢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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