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雲为使来京贺,合卺嘉盟缔百年(1)

驿站屋顶

王谌上前时就见申雲抱了一壶酒,遥望孤月。

“申小将军如何一个人在此喝闷酒?”

申雲瞥了他一眼又继续望天上:“游山玩水。”

王谌自然不信他的鬼话:“莫不是申小将军也想弃了将位,云游诸国?”

申雲偏过头,疑惑道:“也?”

王谌拿过酒壶,喝了一口,抬手擦去嘴边的酒渍:“申小将军来时路上不曾听说吗,再无一人似黄粱,小将军回中云后不久就辞别太子殿下云游去了。”

申雲失神了片刻,又抢过酒壶:“天岐再容不下这么个将才。”

他原以为,天岐之行,起码还能再见一面。

沉默一阵,申雲丢开酒壶:“不说这些,刘煜娶得哪家姑娘?”

“自然是王将之女,王涼?”

申雲皱起眉头,即便申翃丰和王弗㒄早年交情不浅,也只知他膝下有一女,不曾得见,自然不知这王将爱女是何模样。

“王将之女秉性如何?”

“自在随性,早前刚回京那几年将京华闹了个天翻地覆,丞相夫人气得头风病都犯了。”

王谌说着,申雲也勾起嘴角:“难得有这般恣意女子,同小爷倒是还有几分相像。”

王谌嗤笑了一声:“小将军,我家姑娘是随性自在,放在你身上便是嚣张跋扈。”

申雲同在关云时一样,在他头上拍了一下:“别以为现在天岐我便不敢动你,小爷照打不误。”

申雲此言一出,激得王谌蹦了起来:“往日斛朔寄人篱下我不同你计较,如今你身在天岐,我可是能还手的!”

申雲也起身,迎着王谌的招式便攻上,几个回合下来,王谌便落了下风。

申雲笑道:“除了黄粱,没人能跟我打平手。”

王谌眼神暗了暗,不理他。

二人斗得累了,又靠回屋顶,各怀心事。

申雲初听王涼之名时,还疑心王涼和黄粱本为一人,只是照王谌所言,王涼性子烈,能将京华闹个天翻地覆,而黄粱平日不显山不显水,逆来顺受,仿佛对什么事情都不甚在意。从性子二人便对不上,况且王将爱女天岐人尽皆知,如何舍得让女儿女扮男装上战场。他不曾见过王涼,自然也无法从相貌上比较这二人,只是不说刘煜王谌,刘溶必是见过这二人的,以刘溶的精明,其中若有门道不会看不出来,如此看来这二人确非同一人。

郡王府

宾客渐渐散去,刘煜在外让冷风吹得久了,便在火炉边先烘了烘,等身上温度回升才往内室走去。

王涼已经用了晚膳,盖好盖头坐在床前。吃饱后便有些犯困,刘煜开门时,王涼已经清醒了。

刘煜小心翼翼迈着步子走至床前,王涼本来稍稍平静的心又紧张起来。只是刘煜在床边站了半天还不见有动作,王涼往脚下看去,还可见刘煜衣袍微颤。

王涼勾起嘴角,她早该知道,刘煜平日里小心思便多,一成婚反倒比她还紧张。察觉到刘煜的紧张后,王涼反而平静了不少,开口道:“郡王如何不掀盖头?”

刘煜回过神来:“噢!噢!掀盖头。”

刘煜手忙脚乱地掀开盖头便看见了王涼含笑的眸子,王涼长相偏英气,许是氛围渲染,又许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刘煜此时只觉王涼美目盼兮,檀口樱唇、颜如舜华。

刘煜打量着王涼,王涼也在打量刘煜,最终还是王涼先开了口“萧萧肃肃,爽朗清举,淑人君子,城北徐公所不及也。”

夸赞的话从王涼口中出来便带了股调笑,刘煜原本在红烛映衬下就面泛红光,闻言更是仿若红霞。

刘煜跌跌撞撞地去桌前倒酒,王涼接过,眼神戏谑地同他饮完交杯酒。刘煜被她盯的不自在,又将两个空杯拿回至桌上,才随她坐在床前。

“珠钗繁重,我为王姑娘卸下妆面吧。”

刘煜开口打破沉寂。

二人一前一后行至妆台前,王涼对镜而坐,刘煜便在她身后小心翼翼替她取下珠钗,最后一根珠钗取下,头发便顺畅地落在身后。

王涼看着镜中的刘煜,知他心下还有些紧张,想着开口说些什么好叫他自在些,便道:“今日郡王挑的发带很是夺目。”

刘煜手上的帮她梳头的动作顿了顿,怕王凉误会他是轻视侯府,朗声道:“玉冠是宗室子弟之用,今日是以刘煜之身求娶王姑娘。”

王涼垂下眼帘,旋即又笑道:“我还以为是郡王早知这发带更相配。”

刘煜自然知晓王凉话里的意思,手上的动作未停,只是一抹绯红渐上耳畔。

“余下的我来便是,郡王先行沐浴吧。”

刘煜替她将头发理顺,才前去沐浴。

红烛交相辉映,两侧红帘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放下。

二人此时都已经更衣,身上只着红色中衣。刘煜坐在床前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敢在不经意间偷瞄一眼王涼。

王涼笑着开口,话音中有几分调笑,道:“郡王莫不是要同我干坐一宿?”

“嗯?”刘煜不解。

“我是说”王涼凑在他耳边,那热气转入脖颈,让刘煜打了个寒颤,心思也旖旎起来。

“郡王喜欢熄了烛火办事还是喜欢亮着烛火?嗯?”

刘煜瞪大了双眼:“嗯???”

不等刘煜反应,王涼便欺身而上,抬手间便熄了烛火,只留一盏独自摇曳。

“郡王脸皮薄,今夜便只留一盏。”

刘煜被她压在身下,面色发红。在她正要俯身侵上他双唇时,又一个翻身,将自己和王涼调了个位置。

男子汉大丈夫,无论他再怎么紧张,床笫之事必不能露怯。

王涼双手被他按在额头一侧,却还是同他嬉笑:“郡王如今不羞涩了?”

刘煜脸上的红又蔓上了耳尖,双手皆按着王涼的手,本意是不让王涼再乱有动作,如今反倒成了自己的桎梏,索性直接用双唇将王涼的话堵在喉间,若真让她再说几句,只怕自己今日便真的交代在这里了。

四目相对,唇瓣相贴。王涼毕竟是嘴硬,一时也没有别的动作。刘煜尝了甜头,便闭了眼,在她唇上研磨,交缠间侵入唇齿,王涼也随着他,二人一时交颈缠绵。

……

芙蓉帐暖,罗裳半解,鸳鸯锦被翻红浪,巫山云雨春色藏。

……

第二日一早,王涼醒时刘煜还在梦中。

王涼睁开眼便对上了刘煜的睡颜,盯得久了刘煜似有察觉,微睁开眼便看见王涼盯着他看。

昨夜已经换了衣裳,只是一夜下来却也皱皱巴巴的,王涼颈上红痕还清晰可见。

刘煜自知昨夜放纵,有些对不住王涼,底气不足地同她打招呼:“王姑娘,你醒了。”

王涼笑了笑:“新婚第一日,郡王便要翻脸不认人了吗?”

刘煜不解,却急忙解释:“没有的事,王姑娘怎会这么想。”

王涼转过身去,佯装失意:“你我早就拜过天地,郡王还同我生分。”

刘煜闻言便知王涼因何而恼,从前爱慕王涼时,他只觉王涼是天上之月,不敢亵渎;定亲后又恪守礼法,不敢僭越,情至深处时也只敢拥她入怀中,一朝成亲,这称呼也没来得及改,没想到成亲才一日便惹得她不快。

刘煜忙将人拥住:“娘子莫气,是为夫的不是。”

王涼也只是同他玩笑,听刘煜改了称呼便转身回拥住他。两人在床上又腻歪了一阵,眼看快到时辰了才起身。

“今日要入宫请安,还要拜祭母妃。回府又要安排府上新年事宜,事情多着,耽误不得。”

刘煜边穿衣裳边听王涼的安排,他映像里的王涼,说话言简意赅,他不知王涼有朝一日也会如此喋喋不休。自母妃过世,他再没有体会到如此亲情。

见刘煜没了动静,王涼又出声催促。

刘煜急急忙忙收拾妥当,却在王涼将出门时将她拉了回来。

看着王涼不解的面容,刘煜笑着解释道:“新婚第一日,该由夫婿为娘子描眉的。”

刘煜信誓旦旦,王涼却不觉得刘煜能画得多好看,只是刘煜开心便随他去。

刘煜手上螺子黛轻点,顺着王涼的眉形细细描摹。

王涼打量着镜中的自己,笑道:“夫君的手艺不生疏啊。”

刘煜将她环住:“少时帮母妃画过眉,后来见了娘子便日日在心里描摹,如此场景,我已想过无数遍了。”

四目相对,情谊正当浓时,王涼却不解风情般将他推开,笑着起身道:“再耽搁便真是迟了!”

刘煜轻笑,无奈跟上她的步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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