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湖笙跟殷和一看见对方,就是彼此折磨。
是你也难受,我也痛苦,最好余生老死不相往来。
殷和回到帐内后,亲兵来找他。
“将军,圣上传旨来了。”
殷和一听是篱詪,脸色有些微妙,但还是说。
“她说什么了?”
殷和此人的桀骜从此就能看出来——称呼帝王只作一个“她”,听不出半点尊崇。
亲兵将手中的军令递上去,低着头回话。
“指挥权交移神威将军方湖笙,殷和将军作副将。”
副将,殷和舔了舔后槽牙,接过亲兵手上的军令,托着脸望向帐外。
“好啊,方湖笙想让我做配,倒要看看他有没有这个名做主了。”
亲兵打了个冷战,总觉得殷和话里有话,却不敢细想,传完话就告退了。
待到帐中没人殷和才将那块传旨的布打开,里面是篱詪亲笔写下的指令。
殷和对着那寥寥几句话看了许久,直到眼睛都酸了才慢慢移开目光。
他刻意掩饰过的目光在无人的地方,才能流露出些许真心。
那里面,是不足为外人道的情愫。
殷和把玩着手里的玉笛,上面栓有一个吊坠。
没人知道这红色的小玉兰是怎么出现在殷和的玉笛上的,也没人知道这坠子是何人所送。
就像没人敢想到,玉兰是当今女帝最喜欢的花一样。
篱詪跟殷和之间,相差的未免太大了些。
三日后,北宣正式开始攻打陇城了。
先是战书,然后是先头部队,最后是攻城战。
方湖笙似乎在有条不紊,丝毫不急的,准备一点一点吃掉陇城这块开胃点心。
上官峻深知,这位神威将军已经没有再把他们放在眼里,而是已经开始研究背后的矿山和卫城了。
他心中无奈,但是手中可供调遣的兵力不足两万。
京中此时突然有流民暴动,景元帝直接调走各处的兵去镇压流民。
上官峻本是想向临城借兵,但那里的兵已经被调去别处,自身都难保了。
以陇城为中心,各个城主人人自危。
大家都已经默认,陇城已是方湖笙的囊中之物。
被打下不过是早晚的事,又何必浪费自己城中的兵去给上官峻充脸面呢?
他们只想到,不能借兵给上官峻。
却没想到陇城若真是破了,那他们那一小点兵力又能做什么呢?
倒不如现在就借兵给上官峻,在陇城拼死一搏。
所谓唇亡齿寒,不过如此。
可偏偏没有几个人懂这个道理,人人都视上官峻为洪水猛兽。
恨不能退避三舍,让上官峻彻底将自己给忘了才好。
上官峻这几日忙着借兵,又忙着用那少得可怜的一点兵力布置守城战的战术。
跟纪羌两人忙得焦头烂额脚不沾地,恨不能十二时辰全部睡觉,熬得双眼血红。
上官峻本来以为,自己早就能坦然接受这种结果。
可真当临近,结局日子的这一刻。
上官峻看着同样接连几日都没睡好觉的纪羌,和那些收在岗上默默等着城破人亡的士兵们突然又舍不得了。
为什么他们就要在这等死?为什么陇城就注定要破?为什么没有兵?
为什么他上官峻这辈子只活了二十几年,最后却要苦于没人而屈辱战死。
为什么,为什么,太多为什么如同魅影一般徘徊在上官峻的心间。
想赢,想守住,想让将士们功成身退衣锦还乡。
这是上官峻在大战前夜,最后的想法。
雨夜,水色如墨。
起先好像一切都是静默的,世界的声音似乎都被某种力量剥夺。
整个画面,呈现出一种沉重而寂静的绝望。
雨兀自地下,被夜色染黑的雨水流在地上,城墙上,刀上,脸上。
只是从某一个时刻开始,世界的声音又好像突然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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