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计二十七 (2-1)

范蠡终于看清了越王后的丑恶嘴脸,道:“不妥!不妥！西施是烈士之女，又舍身赴吴，对越国有大功。您是楚公主、越王后,母仪天下，绝对不能做出此等不仁不义、违天理逆民心之事。为臣想了一个两全之策，不知夫人肯从否?”

季菀见范蠡动怒，急忙改口： “本后也是着急，一时没了主意，愿听爱卿的两全之策!”

范蠡道:“兴越灭吴，越国称霸。臣已完成越、楚两国先王之托,决定辞官带西施一起隐居，过平民生活。这样既能断了大王纳西施之念想，也能保住您的王后之位，两全矣!”

季苑听范蠡要辞官归隐，心里惶恐不安。她知道，二十多年前断送越国前程的是她的丈夫越王勾践;二十多年后兴越灭吴、成就越国霸业的是范蠡、文种和西施。

她和勾践的想法不同，勾践嫉贤妒能，大权在握不愿封赏功臣，而她却怕范蠡、文种这样的贤才良臣离散后对巩固越国政权、稳定霸业不利,更怕他们为别国所用。于是问道: “爱卿是否向大王递上了辞呈?”

范蠡道: “先向王后您表达此意，若王后高抬贵手放过西施,再向大王请辞不迟。”

王后道: “莫非爱卿要另择贤主?”

范蠡知她在担心什么，于是作出保证“臣只知楚王、越王是贤君，不知他国贤主。臣此去不再出山，以报越、楚两国两代君主的知遇之恩。”

季苑相信范蠡是真心实意要带西施隐居，于是她提出要自姑苏带西施路经三江口，在那里将西施交还给他，让他派人在三江口等待。

范蠡知道越王后这样做,一是想让越王知道她已带西施回会稽,二是要在三江口做一个西施沉江的假象，断了越王的念想。遂安排人在三江口接应。

但他知道越王后的城府很深，心狠手辣，怕她假戏真做,于是将越王后的企图告诉西施，让她提高警惕做好应变准备,并给她一把锋利的比首让她防身。还派阿根带一队武士送越王后一行至三江口，把西施交给接应人。

季苑一行起程回会稽。范蠡即向勾践请辞:“臣闻之,为人臣者，君忧臣劳，君辱臣死。昔者君王辱于会稽，臣所以不死者为此事也。 今事已济矣，范蠡请从会稽之罚。 ”

越王日: “子听吾言,与子分国。不听吾言，身死，妻子为戳。 ”

范蠡对曰： “臣闻命矣。君行制，臣行意。”

当天夜里，范蠡即带贴身待卫阿根驾着早已准备好的小舟,出了姑苏城齐门，涉五湖离开姑苏。

次日,越王发现范蠡出走,召来文种道:“蠡可追乎?”

文种道: “蠡有鬼神不测之机，追不及也!”

文种辞了越王出来，迎面走来一人，塞给他一封信，展开一看,方知是范蠡亲笔手书，大意是: “当文兄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弟已离姑苏很远了。人各有志，不可强求。但知存亡进退之人是哲人。弟非哲人，但对进退之机还是明白的。古训云: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绝非戏言!如今又要加上'敌国破，谋臣亡’越王为人长颈鸟喙，可与共患，难与处安。你若不去，灾祸难免!切!切!”

文种看罢，寻找送信人，送信人已不知去向。心想范蠡在离开是非之地时，再次关照老朋友，也不枉当年在楚国宛城三户时的知遇之情。但是他仍然认为范蠡多虑，庸人自扰。

越王勾践对范蠡的离去，感到既高兴，又不安。高兴的是不用他亲自动手，范蠡就从他眼皮底下消失了;不安的是顾虑范蠡为别的诸侯国所重用,威胁越国霸业。于是派出一大批武士沿太湖东、北、西三面设卡堵截，自己率文武重臣返回越都会稽。

回到会稽，勾践未见西施，以为王后送其还乡以尽孝道,派人去苧萝村查访未果,询问王后,王后季苑理直气壮地回答:“臣姜怕大王迷恋西施,误国政、废霸业，已将她负石沉于三江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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