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走后不久,朱元璋就带着一个太监和两个御前侍卫去看独闇。
独闇这次不是入狱,是被囚禁在奉天殿内的一间屋子里。
囚禁五日,两人第一次见面。
“参见皇上!”独闇跪地行大礼,幽闭多日,脸色有些微的卡白,语气却很稳定。
“免了。”朱元璋两手背后,微微仰着点头,面无表情地在灰暗屋子里踱步。
皇上来了,奴才都退下。两个侍卫守在房门口,朱元璋身边只跟着一个太监,手上端着一盘用白布盖住的什么东西。
“姚独闇,知道原因吗?”
“知道。”独闇起身,撇了一眼太监的手。
“那好,都是明白人,就直说了。不可否认,朕是应该要感谢你献计的。但时势不同,所以类似于这样的阴谋诡计绝不能再用,更不能留下祸端。朕经过审度,为使朝堂和民心都安定,所以姚独闇,你时也!命也!”
说白了就是忌惮独闇这幕后黑手的实力。但是朱元璋有自己的考量,胡惟庸案件已经闹得很大了,他已经达到自己的目的了。朝野大动荡,几乎是换了一波血液,他现在是要稳国本。
不争天下,不需要谋略奇才,所以他说,独闇时也命也。
“选吧。”朱元璋挥挥手,太监便走到檀木桌子前,撩开手中白布,在桌上亮出一把匕首和一杯酒。
独闇斜眼看了会儿,匕首寒光刺眼,杯中酒也似在笑。
“呵!”独闇苦嘲,脸色出现一丝悲哀:“皇上,非于死地不可?”
朱元璋还是背对着他,半仰着头一时顿住,整个屋子一片肃然。
稍后,夹杂着费力呼吸说:“自己选。”
“好!”独闇突然放声大笑,深邃眸子里流出勘透一切的洞察:“皇上,你我都曾是佛门弟子。一朝入佛门,佛陀便是终生的信仰。今日我就以信奉的佛陀起誓,终生不入京师,终生不干朝事!”
说罢一串“嘶拉”,是刀子割到肉里的声音。朱元璋猛地回头,看到独闇已经站在檀木桌子前,右手捏着的匕首上,刀口滴滴地在淌着血。左手摊开在桌子上,掌心一道深红,红色液体哗哗地向外溢。
没想反被摆一道,朱元璋顿时怒斥:“姚独闇!”
“从此世间再无姚独闇,只有僧人姚道衍!”独闇说罢,右手匕首再度挥起,就着摊开的左手掌心,顺着那道深红再从上往下,慢慢地、狠狠地,划拉下、划拉下。
刹时光,那殷红的鲜血,将本就是褐红色的檀木桌子,染得更妖娆更艳丽了。屋中所有事物,都比他的脸色有生命。
再随着一串“嘶拉”的声音,独闇脸部肌肉不断收缩,眉头皱成了川字,紧咬牙根强忍剧痛,聆听着自己的血肉和手筋撕裂。
朱元璋眼眶撑得老开,圆凸的眼球既愤又惊地盯着桌上那滩殷红,看着刀子在那滩殷红里连劈带搅,恨不得直接剁成肉泥。
一旁的太监也敛气屏息,毫毛倒竖。整个屋子的光线都很暗淡,满屋都充斥着腥味。
不一会儿后,“啪啪”动静,匕首掉地,还在地面蹦跶了两下。
“皇上……”独闇费力转身,满额大汗。他吊着血肉模糊的左手,一步一步朝朱元璋走近,走的时候还慢慢地将左手转了个圈。
朱元璋顿时喉口一紧,圆凸的眼球鼓得更甚。眼前那块不断滴血的烂肉,只剩下个肉皮,筋已断,掌已断,彷佛再稍微使点力,就会直接掉到地上,与它本来的位置分离。
独闇凄笑道:“要它断么?”
“姚独闇,朕没让你盟誓!”
“皇上您说的,自己选,可没说怎么选,怎么用。”
“……”
肉泥越来越近,朱元璋不由得也屏声定气,那是肉眼可见的糜烂!
“嗷~”这时一声呕吐音,太监赶紧捂嘴,见到朱元璋愤恨的眼神,一把跪地:“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朱元璋怒太监一瞬,继续闻着空气里的那汪血腥,死死盯着独闇的眼睛,愤愤道:“姚独闇,算你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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