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色

“你不是旧时代的遗物，你是光阴里开出的苍兰…… ”

那天我满心欢喜的去见那分别已久的清欢，不……准确来说是带她离开这窒息的“家”

去见她的那天，大雪飘了一路，明明很短的路，我却走了很久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之句，亦不过十三四。江山社稷尚如此

穷人家易子而食……

望着已经腐败至此的时代，心中不免怒其不争，而令我担心的是见到被这个时代同化的她……

“清欢……”我时常觉得她的名字像是一种讽刺，又像是一种奢望

讽刺的是，这个时代并不清明，她也未尝一丝欢乐

奢望的是，想在安静的地方，喝一杯清茶，享一段短暂的自由欢乐

踏进那熟悉的门槛，几年过去，也并没有什么大的变化

“白沁小姐，请在前厅稍候，老奴这就去唤夫人和欢姐儿”

在国外我并未见过如此卑躬屈膝的人，我从小她们就告诉我，每个人都是自由而平等的……

“小古董！我回来啦！”

这几年我们常常书信往来，她的字里行间总带着一股封建礼教的压抑，我也经常调侃她一句“小古董”

不多时，便见到那几年未见的身影

她的眼眸生的极美，似碧波荡漾，又似云海仙踪

她再也不像从前那般明媚，眉眼间却带着旧社会难以言表的压抑，那片云海……似乎变得逐渐浑浊

“阿沁……”她步子向前，却又硬生生止住

“清欢，莫要忘了礼数”

分别的这些年，她变得更加温婉……不，准确来说，是麻木，我却只能看着她改口叫着那个无比生疏的称呼

“白小姐……请到后院一叙”

我的心口好似堵了一团棉花，难受的紧，她或许早已被所谓的三从四德桎梏在自己早已死亡的灵魂里

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她拉着我的手，似乎很匆忙的将我拉到后院，即使在我的眼里，她走的很慢

“你为什么要回来？”我不知道她为何要这么问，只是她的眉眼间却带着一丝怒气

后来她告诉我

“在这个宅子里……人算个什么东西”她的语气平淡似乎早已司空见惯，只是平静的叙述着那些如草芥般的人命

她似乎不希望我回来……

我看着他那几步就能走到头的阁楼，心中不知是怜悯还是悲伤

“你不想出去看看吗？”

“出去……怎么出去呢？我这双脚，走不快的……”

她看向窗外，眼中写满对自由的渴望，又像想起什么似的凄然一笑收回目光

我注意到她桌子上落下的那只簪花，我拿起轻轻簪到了她的头上，只是没想到，一向细致入微的她，也会有粗心的一天

我站在她身后，看着她看着那每年都别无二致的雪景只得悻悻问一句

“每年都是一样的风景，你不腻吗？”

“怎么会腻呢，毕竟每年也就这几天有新奇景色看”

顺着他的目光，看到枝头上盛开的迎春花

“你看！迎春花开了”

“是啊， 春天……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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