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历时这么久了，每一次圣蛊孵化展现的都是我们五毒历代沉积的精华，先辈们智慧的结晶，圣蛊一出百毒不侵，万蛊臣服！”
“阿，阿婆，这个我……”杨绵声音干涩。
“我说了，它需要天生蛊体才能孵化，所以就是你了！”阿婆语气嘶哑，也坚定，“也只能是你！你就是我们新一任的圣女！”
“我，我……”杨绵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似乎怎么也推不掉。
这时手上一热，叶鼎之轻轻地握住她的手，将他拉进臂弯之中，清隽的脸庞上很是严肃，“阿婆，这圣蛊对绵绵的身体是否有害？”
蓦地杨绵的心脏在那一刻跳得厉害。
阿婆终于正眼看着叶鼎之，眸子中露出一丝赞赏。
“放心吧，不仅没有任何伤害，除了百毒不侵对人体还有好处。”阿婆拿起圣蛊，“这么多年了，我也是经过考察才决定交给绵绵你的，你以为什么人都能成为我五毒圣女吗。我说了，圣蛊至今为止孵化过五次，也就是出现过五个天生蛊体的人，但是，成为五毒圣女的不过只有两任而已。还有三次不过是你情我愿的交易罢了。”
“绵绵啊，你该不会让我失望的吧？”阿婆把圣蛊放在手心，递到杨绵面前直直的看着她的眼睛，让她的视线一点都不能挪开。
圣蛊对于她来说诱惑确实很大，同样的，面对这么个大馅饼犹豫也是有的，正所谓怀璧其罪，带来好处的同时麻烦也会接踵而来。
“绵绵，收下吧。”倒是叶鼎之推了一把。
阿婆脸上的笑愈发的大了起来，白嫩细长的伸了过来，接过那晶体状的圣蛊。
猖狂的笑在那一刻蔓上阿婆的脸，她衣袖一挥，屋子的门瞬间打开，整个寨子的人乌压压一片，齐整的站在外边。
“五毒诡术一派，恭迎圣女！”阿婆单膝跪地，右手握拳放在心口，脸面向着她，声音响彻整个寨子。
“五毒诡术一派，恭迎圣女！”寨子的所有人，一起仰脸跪拜，衣裙上脑子上的银饰相互碰撞，叮叮当的声音错落有致，齐声声势惊空山林。
别说杨绵懵了，叶鼎之都懵了。
每个人的脸上都是疯狂诡谲的笑意，与这古朴的青砖瓦房相互照应，鸡皮疙瘩尽数立起，一直到离开寨子，那种朝圣一样的疯狂还未退却。
心脏一直在剧烈的跳动，整个人兴奋得不要不要的！
“鼎之……”杨绵僵直脑袋看向叶鼎之，眼角泛红，手掌还贴在心口感受跳动“我感觉好像下一刻就能干翻天启一样……
叶鼎之沉默片刻，呐呐开口，“我也是……”
静静回想离开前阿婆说的话。
【圣蛊需要放在心口处滋养心头血整整七日，这七日你会内力尽失，等到第七日它孵化破茧才会恢复，同样的那一时会有很大的好处。放心也就现在痛一些，破茧而出那一日是不会有任何痛感的。】
杨绵摸了摸心口处的圣蛊，许久才缓过神来。
这一趟来的，可真是意外啊。
“不过是件好事，这下我们去天启就更有把握了。”杨绵开心道。
阳光透过稀稀疏疏的叶子落在她脸上，点点斑驳，映出少女明媚的脸庞，眼中仿佛若有星。
叶鼎之喉头干涩，只觉得心脏跳得更快了，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杨绵，嘴巴半张，像是有东西卡住了声音，哑然半晌。
“接下来我们是不是就准备去天启了？大概多少日呢？圣蛊七日左右就能孵化出来了，听阿婆说是蝴蝶蛊。初代圣女不喜欢丑陋的东西，特地找的蝴蝶蛊，幸好幸好，之后我得好好留意留意蝴蝶蛊，好看的东西就是让人心情好些。我好像也有几只蝴蝶蛊来着，看看能不能用上。”许久没得到回应的杨绵这才抬头看叶鼎之，“云哥，你有没有听我，说啊……”
“云……”声音戛然而止，那张张扬肆意的脸如今离她不过是半个手臂的距离。
叶鼎之也不清楚怎么的，躬身，抬手抚上她的眼角，稍稍倾斜一点脑袋，眼神温柔眷恋，咧嘴露出八颗牙的傻笑，“绵绵，有你真好。”
“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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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启城
人来人往，不愧是集天下繁华为一处的城池。道路很宽，两旁边小贩的喊叫声不绝于耳，白衣学士结伴而行，小姑娘着鲜亮衣裙穿梭街道，还有伛偻老者垂髫小儿往来嬉笑。
茶楼瓦舍之中，叶鼎之和杨绵在窗边相对而坐。
天启大道，哒哒的马蹄声响起。
“谁啊，敢在天启城内纵马狂奔！”
茶楼的客人都惊动了，围在栏杆边朝外看过去。
杨绵也跟风瞟了一眼，看见了熟悉的身影。
“哎呀！闹市区纵马是大罪！”雷梦杀猛喝道。
后边还跟着一队人马，马车奢华，不是平民之家。
眉头微皱，“云哥，看。”
叶鼎之停下为她筛茶的手，朝杨绵所指的地方看去。
嗬，熟人！
百里东君骑骏马，穿蓝袍，持长剑，墨发飞扬，俊采星驰，一身少年气无处安放。
俗称不安分。
“这小子到底知不知道这是天启城啊！”有些时候叶鼎之也是很想撬开百里东君脑袋看看他脑子大小。
“要去见见吗？”看着她这个样子，杨绵不禁发笑。
因为各种原因叶鼎之大多数都是稳重的，能牵扯他心绪的不多，百里东君明显算一个。
“不了，他后面有人，暂时没问题。”叶鼎之说道。
“来到天启城接下来怎么做可有章程。”
“和我去一个地方吧！”
叶鼎之用极其专注的眼神看着她。
脸上热意蔓延，不上脸，但耳尖却是落了红霞。
夜晚驻国大将军府院内
杂草丛生，灰尘亦是厚厚一层，火焰明明暗暗，冥钱的灰烬无风而起，在两人周围散落，就像先人到来，轻抚还留在人世间的孩子。
叶鼎之脸神色沉重，双膝跪地，火光映在瞳孔中逐渐越来越大。
“爹，娘，儿不孝，到今日才来看你们。”
拉过杨绵，“这是绵绵，一直以来都是她陪着我，所以我带她来看看你们，我过的很好，爹娘可以放心。”
杨绵安静的陪着他，认真烧纸钱。父母之事，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陪在他身边便好了。
“小时候我说以后我不想当大将军，想成为剑仙，如今这愿望也算是实现一半了。”冥钱烧完了，叶鼎之摩挲着剑柄，“今日就让不孝儿为爹娘舞一回剑吧。”
银光一闪，长剑既出，衣袂飘飘，微风吹过，落叶随风舞动，一招一式在朗朗明月下婉若游龙。
夜色微凉，凉不过人心，满腔热血，不敌半卷帛书。
风停了，树叶也落在地上，剑锋收势，叶鼎之眼眶通红，”爹，娘，我会为你们沉冤昭雪！”他的眼睛死死看向天启皇城的方向，此刻恨意达到了顶峰。
杨绵跪下，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
相伴至今，应当的。“伯父伯母，放心吧，我会陪着云哥的。”
待她站起来，叶鼎之靠过来，脑袋落在杨绵肩颈。毛茸茸的蹭得她脖子痒痒的，她往后靠了靠，反手摸摸他头顶。
“绵绵。”
“我在这，一直在呢。”
叶鼎之环抱着杨绵纤细的腰肢，他知道他们的距离太近了，不过他不打算改，这么久以来他身边只有她了，是绝对不可能放手的。
回忆：【阿婆：“绵绵交给你了，你最好保护好她，否则我们五毒有的是手段，你不会想知道的。叶，云……”
……
叶鼎之：“会的，绵绵是我的命，我会不惜一切代价保护她！】
在杨绵看不见的大方，他的眼眸暗沉了几分，眉头轻蹙，说不清道不明的偏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