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却巫山不是云（三十四）

“若曦，以皇兄对你的宠爱，弘安很有可能会成为储君。”

“你心里有什么想法?”

“弘安不会成为储君。”

“你就那么笃定?即便是你不想弘安成为储君，可孩子大了总归有自己的想法。

“若曦，没有一个皇子没做过成为皇帝的梦。”

张晓不知道该怎么和十四解释这件事，毕竟在十四眼里，她只是马尔泰若曦。

储君必须是弘历，弘安本不该存在，否则张晓的世界就会发生变化，如同被推倒的多米诺骨牌般引起蝴蝶效应。

历史具有偶然性，这种偶然性，也许就是被称作“命运”的东西。

命运是不可更改的。

……

遵化的温泉果真极好。

张晓抬头仰望着蓝天白云，感受着清风拂过脸颊。此处是皇家的地方，很是僻静，周围有士兵把守。

这次出来十四本想和她一起，可胤禛下了旨意，不准十四离开王府，刚才十四差点动手打了王府的侍卫，张晓怕他惹出什么事，给胤禛找到处置他的由头，耐着性子哄了他好大一会儿。

“若曦，四哥不准我出去。”

十四垂头丧气，他右手攥拳狠狠地锤了一下王府的大门，望着那道并不高的门槛，眼眶微红。

“十四爷，我很快就回来。”

安慰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哽在喉头变成了一根无形的刺，毕竟将十四圈禁在这里的是她的挚爱胤禛，她没有立场也不该惺惺作态地说那些无关痛痒宽慰他的话。

“娘娘，时候不早了，该回了。”

张晓坐上了回慎郡王府的马车，一路上随处可见背着行囊进京赶考的学子。

不管胤禛对八爷、九爷他们用了什么雷霆手段，他仍是莘莘学子想要效忠的好皇帝，若没有他，也就没有后面的“康乾盛世”。

若非她来到这里，同众位阿哥有了这些牵绊，她也不会刻意去关注“八爷党”最后都是什么悲惨的下场，毕竟从前的胤禛对她来说只不过是高中历史书上的一张插图、几行文字，如今她无法麻木，是因为铺陈在她面前的是丰足的喜悦和血淋漓的悲哀，每个人都活在她的眼前和心中。

十四早就站在王府的大门边等着了，他的手里还拿着象牙白的披风。

“怎么去了那么久?”

听到十四的嗔怪，张晓扯起嘴角笑了笑，她不过去了两个时辰而已，因为十四失去了自由，所以觉得这时间格外地漫长。

“我饿了，要吃东西。”

张晓紧了紧十四给她披上的披风，凝望着不远处的那丛牡丹花出神。

“我就知道你饿了，早就让厨房备好饭菜了。”

两人并肩行到用膳的厅堂，桌子上已经摆好了各色菜肴。

张晓坐在左边，十四坐在右边，相视无言。

十四把一箸煎蛋夹到了张晓碗中，率先打破了沉默。

“四哥写信催你回去了。”

张晓颔了颔首，然后吃掉了那块煎蛋。

“他能放你来见我这个罪臣，已经是对你荣宠至极，要知道，我们这些人曾经是皇子，现在是皇帝的眼中钉，比过街的老鼠还不如，我们就是他心上的一道疤，可他为了你，愿意揭开这伤疤，可见他对你的真心比当年的八哥还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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