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鲁玛篇——死城 (2-1)

一夜无人入睡。

柯洛克被处刑后，埃尔法他们虽然有些悲伤，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先回到柯洛克的秘密基地中。在基地里面，罗兰从柯洛克的房间里找出了毒素的解药，分给大家喝下后，已经到了深夜。

埃尔法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就算勉强闭上眼睛，眼前也会浮现出火刑的场面。而且，那燃烧的火光与狂舞的人群，与此前的梦境重叠，在因重叠而导致扭曲的景象中，埃尔法更加分辨不出到底哪边是梦境，哪边是记忆。

最后，她甚至在重叠中错误的看到，绿发的青年生出了如梦中神子一般的白翼，在天火的指引下回归世界尽头，而此前在地上狂欢的人群，他们周身被镀上了彩色的光芒，而后慢慢地和其他人融为一体，最后在火焰之中变成一片空无——

可她为什么会看到这些？

……

“你确定要这么做吗，西塔？”

“是他们先行背弃了世界树，我这样做，不过是在顺应‘规则’罢了。”

“背弃世界树……的确，他们已经行走在了‘规则’的反方向，持续了四百余年。”

“最后一个可以被称为智者的人也被他们抛弃了。既然他们已经彻底放弃了外界的文明，那我也有了抛弃他们的理由。”

“……你的确可以这么说。”

“不过，最后决定施与惩罚的，还是世界树本身，没错吧。”

……

第二天。

虽然度过了一个不眠夜，但所有人都没有感到过于疲惫，反而因为身体中的毒素已经完全消解的缘故，不仅能够重新发声，更感到了一种诡异的轻松。然而，所有人从房间中走出时，对彼此都只是做了一个简单的手势，权当做是在打招呼，而后就没了下文——所有人都还沉浸在昨晚盛大的悲剧之中。

就这么相对枯坐了有十分钟，埃尔法才长叹一口气，向同伴们点头打过招呼后，离开了柯洛克之前的据点——毕竟再怎么说，沉浸在悲伤中是绝对无法前进的，还不如先行离开悲伤。

然而，在埃尔法就那样晃悠进了城区后，她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忘却了悲剧的来源，以及自己身处之地。

她就那样呆立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那街道却已经不复往日，变得满是尘土。一阵劲风刮过，街道上的尘土被席卷起，但埃尔法就那样立在风旋的中央，任由尘沙拂过她的周身。良久，她才慢慢向着最近的房屋挪动脚步，然而那房屋中也是一样的空无一人，所有的房屋也都如此。

这里已经彻底成为了一座死城，一座无人在意，也无人能记得住的死城。

反应过来后，埃尔法才急忙回到据点内，询问同伴们这座城市的名称——然而没有人能回答她，就算是四人中学识最为渊博的罗兰，也只能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所以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是神明的力量吗……”埃尔法有些沮丧地自言自语道，但还是被同伴们听见了。“如果这里发生的一切全都不是因为咱们在做同一场梦才会看见的话，那就只有一种解释了。”洛迪奥摇了摇头，轻轻说道。在他旁边坐着的罗兰把手中的百科书中无端出现的空白页撕掉，对洛迪奥的话做出了补充。

“是世界树对这里降下的天罚。”

“天罚……对一整座城吗……”埃尔法思考起来。在她的记忆中，还从来没有出现过世界书对一整座城降罚的情况——尽管书中记载的天罚，有九成九都是学者们想象出的结果，因为从古至今，还从来没有发生过被投入埃克兹罗的人还能被人记住的情况。“虽然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不过似乎也只有这一种办法能解释，为什么我们所有人在这里待了这么久，却没有人能想起来这里的名字这件事了。”梅希斯点点头，“尽管不愿承认，但……大家其实都已经不记得柯洛克哥到底是哪里的人，以及他为什么会被处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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