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本就是如此的一个人

祁念浔：“张——泽——禹——”

我总是喜欢隔着很远的距离大声叫他的名字，而后感觉到那呆滞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好久，最终波澜不惊地点点头。

祁念浔：“你的名字念起来真好听。”

走到他身边之后，也是下意识地夸夸一下。

张泽禹：“嗯？”

祁念浔：“你看，念到‘泽’这个字的时候，我的嘴角是微笑的形状。”

祁念浔：“这说明每次只要我一喊你的名字，就会很开心。”

张泽禹：“是真的吗？”

张泽禹的眼睛变得亮亮的，十几年被反复的打压和孤立让他没有那么容易展露出情绪来，说话也总是淡淡的没有什么波澜，可是此刻他的双眸却格外明亮些，让我觉得他应该也很喜欢这样的评价。

于是用力地点了点头:

祁念浔：“下次不开心的时候，我就多喊几遍你的名字。”

祁念浔：“这样心情就会好很多咯。”

我调查清楚了有关于他的一切，所以自然知道说什么样的话能够让他开心，也不吝啬于多表达一点，因为这些是我能够最快看得到成果的输出。

唯一可惜的是，不知道此刻坐在我对面的男孩，到底在想什么。

我能够感受得到的，是他突然明亮了的眼睛，是隐忍又克制地咬住嘴唇，是不知道该如何表达的长时间的静默。

我看不到的呢。

从出生就开始被人唾弃，只要宫里有人提到“皇帝的小儿子”这几个字，必然会嫌晦气地吐两下口水，活了17年，他甚至从来没有完整地从别人嘴里听到过“张泽禹”这三个字。

其实还好，他都能慢慢习惯的。

可是…可是现在有人突然说，你的名字很好听，说出口的时候嘴角是上扬的，如果有一天不开心的话，叫你的名字就会变得开心了。

和惊喜感动同时出现的，还有逃避。

我亲眼看到他往后悄悄移了几厘米，头也偏过去，只留给我一个侧脸。

打眼看过去，怎么都算不上是精致，轻微的反颌让他的正面看起来有些钝感，侧面更是如此，相对于那些精致小巧的脸型，倒是显得有些差池。

但是我恰巧很喜欢很喜欢这样的他。

微微的反颌在我这里看来，不是迟钝，不是愚笨，是大概先天骨子里就带有的倔强，随着时间一点一点将他打磨成不肯轻易低头的样子。

他本就是如此的一个人啊。

若不是因为心里积攒着的不肯轻易显露的倔强，恐怕他早就死在无数个被人在桥上欺负的夜晚里了。

想到这里，我才突然发现，原来在不知不觉中自己已经了解了他那么多——又算不上是主动了解的，只是在无数个漆黑的暗夜里，脑海中会浮现出少年的脸庞，生动地、柔和地向我展示出最真实的他。

祁念浔：“这个世界上，会有平行时空吗？”

祁念浔：“倘若是有的话，我相信我们一定认识。”

不然，为什么来到这里之后系统说我的任务是拯救你呢，又为何你总会出现在我的梦里？

只是这些话，我问不出口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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