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01 女娃……又是女娃

大乾王朝，百姓的生活如同被巨石压住的野草，艰难而苦涩。大乾的盛世，似乎只是权贵们的盛宴，而对于江南水乡的一户贫民之家来说，生活更像是一场无尽的折磨。

这户人家，简陋的篱笆墙内，再次传来了婴儿的啼哭声。在这低矮的茅屋里，一位面容憔悴的女子正紧紧抱着一个刚出生的女婴，那是她的第四个孩子，却依然是个女娃。

女婴的哭声，在这寂静的夜晚里显得格外响亮，仿佛是对命运不公的控诉。她的生父，一个面容沧桑、眼神疲惫的男人，站在一旁，眉头紧锁，眼中满是无奈与苦恼。他已经有了三个女娃，对于这个新生命，他并没有太多的喜悦，反而更多的是对未来的担忧。

“女娃……又是女娃……”他喃喃自语，声音中充满了苦涩与绝望。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女娃的出生，对于他这样的贫苦人家来说，无疑是一个沉重的负担。她们不能读书，干活也没男人强，还容易被坏人惦记。就算养大了，迟早也要嫁出去，成为别人家的人。

家中的口粮已经所剩无几，而孩儿她娘又因为刚生完孩子体弱需要休养。他看着襁褓中的女婴，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愤怒与无奈。他想要一个男娃，有男娃才能保护这个家，才能传承香火，才能让这个家在未来的日子里有一丝希望。

“听说附近村里也有生女娃的，要不……去问问能不能换换？”他心中闪过一个念头，这个念头让他自己都感到震惊和羞愧。但他很快又安慰自己，这只是为了让孩儿她娘补补身体，明年好争取早点再生个男娃。

于是，他怀着复杂的心情，走出了家门。他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决定是否正确，但他知道，他已经没有退路。为了这个家，为了传承香火，他必须做出选择。

天边的最后一抹阳光也将要沉入了地平线，血色如墨，迅速笼罩了这片土地。风，似乎也屏住了呼吸，整个世界陷入了一片死寂。

在邻村的一条小河边，他目睹了那一幕令人心碎的场景。那户人家，男人正抱着一个女婴，站在河岸边，目光空洞而绝望。男人的妻子，躺在不远处的泥地上，身上沾满了杂草和泥土，声音沙哑地喊着什么，尽管已经哭得失去了力气，双手却依然死死地抓着男人的裤脚，仿佛要抓住生命中最后一丝希望。

男人站在那里，久久未动，他的眼神在妻子和怀中的女婴之间徘徊。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割裂男人的心肺。他也静静地看着他们，心中五味杂陈。他理解男人的痛苦与无奈，因为他也正经历着同样的挣扎。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可是……

天终究还是要黑的。

男人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决绝。男人深深地看了一眼怀中的女婴，然后轻轻地，将她放入了冰冷的河水中。那一刻，男人仿佛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但男人没有退缩，因为男人知道，这是为了这个家。

最终，他换来了那个溺死的女婴。他紧紧抱着那个襁褓，虽然里面的是一个已经失去生命的女婴，但他的心中却涌起了一丝莫名的释然。他想着家中的妻子和三个女娃，强撑着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然后毅然决然地向着家的方向走去。

夜色中，他的身影显得格外孤独而坚定。他知道，自己背负的是一个家庭的希望与未来。尽管这条路充满了荆棘与坎坷，但他必须走下去，因为他是这个家的顶梁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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