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长厮守】拾肆 (2-1)

一行人在贺傕府中住下，府中一片寂静，死气沉沉，下人们做着自己的事，从不闲谈，回廊弯弯绕绕，让人不免心生寒意，仿佛走入了阴冷的迷宫。

　　许是连天下雨的缘故，木地板经踩踏渗出些许雨水。北冥雪西院最偏远的屋子里，她吃了点点心，便坐在案牍前提笔在纸上写写画画。

　　已是黄昏，东方铁心推门而入，一滴墨滴落在宣纸上，晕开了天边的流云。

　　“阿雪，惊天大秘密！”东方铁心已最快的速度将门落锁，又将窗户掩上，一把拉过北冥雪坐到床榻上，小声说：“我去村民家里问过了，蜀烟国上一任元首，是横死的！”

　　“别激动别激动。”北冥雪急忙说到，生怕她越说越大。

　　东方铁心四下张望，这才重新开口：“我问了开钱庄的张大娘，她跟我说，前任元首昏庸无道，笼络了大把人才在身边，但是却不让他们发挥才能治理国家。”

　　“贺傕一介文官，有能耐杀了前元首，还让前朝遗臣为他所用？”北冥雪回想起壮汉的话，蜀烟国枉死了很多百姓，这一切都是贺傕造成的。那他也有理由用性命威胁那些人为他所用。

　　“当然是手段的事啊！”东方铁心眉飞色舞地说：“别看贺傕名义上只是个文官，他身手也不差。前元首防备心不够，贺傕半夜闯入房中将他杀害，得了元首玉玺，那些臣子不得不归顺于他。这之后，但凡有人生出二心，敢对贺傕不忠，他都是亲自拿刀将人凌迟处死。”

　　“大娘还说贺傕有一间密室，里面摆满了各种刑具，竖着进去横着出来。小罪者直接砍头，大罪者便关到刑房严刑拷打，不仅要他们时刻清醒，还要堵住他们的嘴防止咬舌自尽，听说行刑都是贺傕亲自动手。”东方铁心汗毛直立，用手抚平又继续说。

　　“蜀烟国的新规矩逐渐传到市井，人民心中怨愤不已，贺傕在闹市中杀了几十个人，这才压下人民的怨言。虽然大家都不在明面上说了，但是对贺傕心里还是埋怨的。”

　　北冥雪听后脊背发凉，若是今日她没有治好人民的病，以贺傕的性格肯定当场便派人杀了他们。这样的疯子，不归顺玉龙国管理，也算贺傕做的一件大善事。

　　“阿雪，明天我们还是快离开这里吧！在这里待的越久我越心慌。”东方铁心起身倒了杯茶，一口下肚，勉强压下心中的恐惧。

　　北冥雪含笑道：“铁心，这事便不要与旁人说了，我怕问雅害怕。”

　　东方铁心摆手，一副看淡生死的样子：“问雅同我一块儿去的，现在已经怕得回房间锁门了，估计再等一会儿，她会来找你。”

　　北冥雪汗颜，正想将案牍上的图纸收起来，却被东方铁心瞧见，她拿起来左看右看，实在忍不住问：“阿雪，你这是画的什么？”

　　“獓狠。上古奇兽，遁生于幽冥，以食活物为生，最喜欢吃人。其貌如牛，四角，毛发如披着的蓑衣。”北冥雪慢慢解释。

　　“那下面这片云朵又是什么？”

　　北冥雪凑近一瞧，无奈笑道：“那不是云。我今日观察村民脸上溃烂的疤痕，隐约记得我在医书上看过，可能太久了，我实在记不起来。”

　　东方铁心听得云里雾里，将图纸叠好放在桌上，无所谓的说：“管他呢！反正村民的病已经医好了，先早点休息吧，明早还要去昊阳城呢！”

　　结束了这场荒诞的谈论，北冥雪送走东方铁心，回到床榻，继续回想曾经在医书看过的内容，企图从中找到些线索。

　　.

　　翌日清晨，北冥雪起了个大早。贺傕细心的准备好了早餐，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唯独贺傕脸上挂着微笑，时不时扫过众人的脸。

　　屋外再次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正当众人因雨水愁眉不展时，府门外一阵吵嚷扰了贺傕的好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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