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二十二

梁皖妮没有坐。她亮出攥在手里的陈可欣的身份证和护照，问老板：“请问这个陈可欣是您这儿的员工吗？”

老板带上眼镜，凑近仔细一看：“诶呦，我刚才还在说她呢。你给我评评理，她要走也不说一声，我还多给了她半个月工资呢……”

“您先别急，”梁皖妮打断他的牢骚，“她可能失踪了。”

“失踪了？”老板瞪大了眼。

梁皖妮打印了一大叠的寻人启事，贴在了唐人街的各处。

她又去了中国驻美国大使馆，在陈可欣失踪满48小时后去警察局报警立案了。

姑妈还不知道这件事。陈可欣没有带走身份证和护照，不会是回国了。

梁皖妮打不通陈可欣的电话，姑妈肯定也打不通。她觉得这件事不能再拖下去了，必须得尽快告诉姑妈。

她梁皖妮颤抖着拨通了姑妈的电话：“姑妈，我要跟您说一件很紧急的事情。”

“紧急的事情？不会是跟可欣有关的吧？”姑妈着急了。

这个侄女从来不来求自己的，只会是和陈可欣有关。

况且，姑妈前一天没能和陈可欣通上电话，她自己也感觉不太对劲。

“她失踪了，我已经报警了。”

“失踪了？怎么会？”姑妈的声音听上去快窒息了。

陈可欣失踪了，梁皖妮也没心思演戏了。她常常在该排练的时间请假，奔走于警察局与大使馆，但依然一无所获。

那天晚上演出时，隐约间，梁皖妮看见陈可欣正坐在观众席中，和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看自己演出时坐的位置一样。

梁皖妮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玛格丽特跑过来，扶起梁皖妮：“Are you all right?”

梁皖妮摇了摇头。她定睛望向观众席。原来是她的幻觉。坐在那张位置上的是一个黑人男子。

演出紧急中止了。梁皖妮魂不守舍。约翰冲过来，愤怒地吼道：“What the fuck were you doing? Now the audience is very angry and even ask for a refund!”

梁皖妮没有正面回答，她低着头说：“If there is any loss, I will take responsibility.”

这消减不了约翰的怒气：“You will take responsibility? Can you afford it?”

现场沉静了几秒，所有人都在围观他们。

约翰指着舞台的方向：“Get back to the show! If you make any more mistakes today, go home!”

梁皖妮闷闷不乐地麻木地走回舞台。路上，玛格丽特拍了拍她的肩，轻声说：“I know what's wrong with you. Don't think about it. Your cousin won't have an accide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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