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惊变一场局（三）

他所散发出的强大魔息犹如实质的黑雾一般，夹杂着浓郁的腥臭，四散蔓延。黑雾所过之处，草木迅速枯败，但又始终无法突破戚千仪所张开的生命领域之中的璀璨白光。

戚千仪面对处于盛怒之中且气势惊人的虚妄生，怡然不惧，她甚至因此觉得解气和有趣，并且有些坏心眼地故意火上浇油，对虚妄生继续加以言语刺激：“知道我为何一直不告诉我儿关于你的存在吗？你想，在我死后，放眼整个下灵界，能够治愈你的创伤的人只有他，至于上灵界，因为有上五灵宗的威慑，你是决计不敢去的。一旦他对你有了提防，你还会像今天这般，肆无忌惮地出现在他的面前，再落入我的圈套吗？有时候，我总怀疑你是个没有脑子的，越是简单的事情就越是容易忽略。啊......对了，你的本体不就是一具没有头颅的残躯吗？说你没有脑子呢，好像也没错。可我就与你不同了，之前与你的数次交战，我都没能杀了你，便吸取了教训。在我临死之前，我暗中联络了上五灵宗的五位宗主，五位宗主因此费尽心思，合力制造了一个玄奥法阵。一旦我留存在符印之中的分身感应到你的出现而张开领域，法阵就会立刻被触发。如你所见，你已深陷这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

戚千仪的笑容之中渐渐多一丝挑衅的意味：“你说，你蠢不蠢？”

“戚千仪！”随着虚妄生发出的一道犹如九天惊雷一般的暴喝，他所散发的强大魔息如腥臭粘稠的潮水一般肆虐开来，疯狂地扑击着戚千仪所张开的生命领域。

戚千仪的生命领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压缩，柔润温和的白光越来越萎靡，再难以抗衡虚妄生的强大魔息，毕竟这个领域只是她以一道分身之力所张开的。

“我的时间快到了，之后的残局就交给那五位宗主去收拾吧，不是你们能够插手的了。”她双手翻转结印，倾尽余力艰难地维持着生命领域的稳固，同时，她那一道不染纤尘的白色身影也越来越模糊。

随后，她转过身来，看了看木长宿，却依然不知道应该对这个儿子说些什么。也许从始至终，自己这一生啊，都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吧。

她只好面向木长归，笑容变得温柔了一些。

越是性子清傲冷僻的人，偶尔展露出的一丝亲近，越是教人见之心喜，甚至是受宠若惊。

木长归不顾胸膛中插着匕首的剧痛，艰难地双膝跪地，对戚千仪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抬起头来，神色极为郑重地唤了戚千仪一声：“长归见过母亲。”

戚千仪饶有兴致地歪了歪头：“长归，字不离，都长这么大了啊，你唤我一声母亲，似乎也没错。你长得......也很像他。”

戚千仪说着，又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木长宿。随后她又若有所失地在这人海茫茫的天地之间望了望，又望了望，似乎是在寻找某个模糊在了记忆里的身影。

最终，她没找到，便只好露出一个有些自嘲的苦涩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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