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负君相思 (2-1)

先帝燕帝：呵呵，没想到到头来，竟是他真心想护着朕，他和她真是一模一样的性子，让朕又爱又恨。

燕帝轻轻地呢喃声，并没有逃过离将的耳朵，皇帝清瘦的身影有些摇摇欲坠，他总是让人猜不透的，猜不透的帝王，曾经有无数地人揣度他的心思，却没有人可以猜对一星半点儿，人们总是顺帝王无情，他却是这天底下最痴情也是最长情的人，或许从端和皇后死的那一刻，他就将自己一同和她埋葬进皇陵里了吧，以至于行尸走肉地活着。

因为天下需要他，社稷需要他，这么多年了，也许他是真的累了。

暗卫离将：五殿下，终究是陛下的儿子。

先帝燕帝：是啊，他终究是朕的儿子。

燕帝眼中闪过一抹光亮，快得连离将都没有捕捉到，兴许是自嘲，兴许是无奈却又透着微微的苦涩。

他步履蹒跚地走到离将面前，打量他许久，终于从衣袖里取出一块圆形的玉佩，那玉质地不是很好，也没有任何复杂的花纹，只是在圆玉的下首刻着一个端字，那是他常年带在身上的玉佩，很多人都知道那是端和皇后的遗物，众人以为皇上终究是放不下端和皇后，才留着她的遗物睹物思人，所以九皇子和敏淑都没有起疑，可是他们却不知道这块圆玉是调动燕帝多年来在暗中培养的势力的信物。

离将望着那近在咫尺的圆玉，他知道这块找找的圆玉可以调动隐藏在地宫以及城外十里行宫的二十万精兵，那是皇上一直暗中培养的势力，除了自己与他，没有别人知道他们的存在。

十年前皇上开始大兴土木修建庞大的北郊行宫，招来民怨，可是他宁愿民怨四起，也不愿意停止修建行宫，世人只知道他贪图享乐，却不知道他修建行宫只是为了掩人耳目，真正的目的是为了在行宫底下修建地宫，偷偷地培养一股让人闻风丧胆的势力，强大到足以摧毁一个国家的势力，地宫里的精兵都是从五湖四海抓来的乞丐，还有被判了死刑的死囚，整整十年的时间里，已经壮大到二十万人之众，并且他们都是以一敌二的勇士。

他不明白，皇上为何要暗中培养这股势力，也不明白皇上为何在九皇子已经逼宫的情况下还迟迟不动用这股势力，他完全可以平息这场宫变，因为一切都是掌握在他的手里，击败九皇子和七皇子等乌合之众，根本就毫不费力。

他更不明白，为何皇上要让他赶到西北去将他被围的消息告诉五殿下，却没有下旨召他回京。

暗卫离将：陛下……

离将不知他是何意，所以迟迟不敢去接那块圆玉，只是拿着疑惑的眸子盯着燕帝，想从他眼底看出点儿什么。

先帝燕帝：拿着吧，出宫去，若是朕不在了，待卿邑回朝，你便用此物调动北郊的兵马，拥他为帝，有这块圆玉，用不着朕的诏书，朝中大臣自会明白，朕心底储君的人选。

燕帝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无比纯粹，也许离将是从未从他脸上看到过那样的笑意，看到过一位帝王如此纯粹的一笑，竟是愣了片刻，才接过燕帝手中的玉佩，却觉得那圆玉是那般的灼热，像一团燃烧的火焰一样，能够将一切喧嚣，一切的蠢蠢欲动，都烧个干净烧个精光。

暗卫离将：陛下这是何苦呢？

离将半晌才吐出这句话，捧着圆玉的手都在颤抖。

先帝燕帝：朕这辈子随心所欲惯了，朕恨得累了，怨得多了，到头来却不知道剩下什么了，下去吧，朕乏了。

燕帝对着他挥了挥手，背过身去，将帝王的脆弱于无奈掩藏进心底，他想要带进棺材里去，他想要带着埋葬进皇陵。

暗卫离将：陛下，臣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您……是不是有心求死……？

离将跪在地上没有起身，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却能够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悲凉。

先帝燕帝：离将，你逾越了。

暗卫离将：臣明白了。

离将起身，化作一道黑影，快速地消失在太极殿内，悄无声息地，就像来时一样，那殿外的数百暗卫亦无一人探查到他的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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