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夜色朦胧，墨然坐在镜子前，给自己擦上胭脂，好让气色显得不那么差。

镜中秀丽的脸颊在胭脂的映衬下更加迷人，可这好看的脸，让她付出了太多的代价。

将自己关在屋里了好几日，可身体却一日不如一日。若是让旁人看到她现在这般模样，该回吓一跳吧？

她自嘲的笑笑，镜中倒映的笑容里满是疲倦与虚弱。。

忽然，门外传来一声巨响，这么晚了，会是谁呢？她好奇的出门瞧瞧。

见顾忧瘫在门前，手中握着酒壶，周身萦绕着酒气，看来是喝了不少酒。

此时他没有穿他的袍子，白发乱乱的散在肩头，与平常的他可真是不同。

他似乎醉得很厉害，并没注意到她的出来，而是继续举起酒壶，给自己灌酒。

她一把抓住他的手，阻止他继续喝下去。这时，他也注意到身边的她。

顾忧：是你吗？

墨然·十五：你喝醉了……我扶你进去休息。

她正要扶他起来，却被他用力甩开。她他挣扎站起身，背靠在木门上勉强撑住身体。

顾忧：我不用你扶！

墨然·十五：顾忧……

顾忧：为何不想见我呢？为何时冷时热？我的真心，就那么廉价吗？

顾忧：要跟着我的是你，躲着我的也是你。墨然，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你？

顾忧：我究竟该如何做……才能得到真正的你？

顾忧向前踉跄一步，险些摔倒。她赶紧上前扶住他。

墨然·十五：顾忧，你真的醉了……

顾忧：我是醉了，所以心也由不得自己。

顾忧：我留在这儿做什么？你身边的人……都那么好，怎么可能会喜欢我呢……

顾忧：你不嫌弃我，是因为同情吧。因为我得了病，所以可怜我……

顾忧：但，你又不喜欢我，才会躲着我，对吧……

顾忧用力环着她，使得她有吃痛。但她依旧忍着，相比起心里的痛苦，这又算得了什么？

顾忧：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墨然·十五：（揪住顾忧的衣领）因为我喜欢上了这世上最大的大笨蛋！

他似乎清醒了些，缓缓抬起手抚上她的脸颊，湿漉漉的触感传来。

顾忧：（朦胧的睁开双眼）湿的……你……哭了？

墨然·十五：（用力推开他）我没有！

这一推，顾忧猛的清醒过来，他知道，自己又被嫌弃了。

顾忧：（内疚）对不起，我……我不该碰你……

顾忧：对不起……对不起……

顾忧手足无措的转身逃离，他看不清路，只能晃晃悠悠的摸索往前。

她看着他的背影，缓缓闭上眼，什么也没有说……

…………

这一夜，她做了很长很长的梦。梦到了一路走来，她所经历的种种。

她梦到了许多人，有莫负，有千海潮，有顾忧他们，甚至，还有云瑶。

说到底，她是因为云瑶才会死的，可到了现在，她却不怎么怪她，说到底，云瑶她也是个可怜人。

曾听人说，一个人只有到老了的时候，才会回忆过去。而她不过十六，却已经开始怀念过去为数不多的时光。

心脏的痛愈发严重，不过她也慢慢习惯了。像人类这种适应力强大的生物，无论怎样的痛楚，都会习惯吧。

痛也好，至少说明她还活着。

但她很怕有一天，连痛都感觉都没有了，那便是要离开这个世界了吧。

？？：墨然，醒醒……

恍惚间，她听到了谁的呼唤。

仿佛有一束光劈开了黑暗，她迫不及待的朝着那束光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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