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道山长山又断

日子好像一天更比一天好了，至少对云清飏来说是这样的。

　　宋琰的生活却有些难受。

　　云清飏躲着他，总是缩在屋子里，有时几天都见不到一面。他也不敢再折腾，每天规规矩矩的，按饭点出门回家，连劈柴的声音都不再放肆。

　　放不下面子去和云清飏讲和，又受不了云清飏现在对他视而不见的样子，宋琰每天心里都在憋着一股气。

　　在赌场里，伙计的日子更加痛苦了。

　　其实，第二天的时候，宋琰就已经偷偷把窝又放回树上了。

　　云清飏也瞧见了，但是她没让阿黄去住。

　　她自己拿个不用的篮子，擦洗干净，往里垫上旧衣服和废棉絮，放在屋子里，算作野猫的新家。

　　宋夫人没反对，也因为她有了个伴儿而高兴。阿黄每天睡在暖融融的屋子里，有人给喂水喂饭，云清飏还会给它洗澡和温柔地抓痒，它也高兴。

　　整个家里，就宋琰窝火儿。但是他还不能再发脾气，憋的心疼肺也疼。

　　日子一天天地过着，慢慢的，宋夫人发现了他们俩之间的别扭。

　　一日风雨交加，宋琰出门比以往晚半刻钟，宋夫人翻箱倒柜给他找蓑衣。

　　找着找着，突然回头问他一句：“你是不是招惹云清飏了？”

　　宋琰本斜靠在椅子里把玩剑穗，听见这话，手指动作一顿。他手指勾勾额角，垂着眸没说话。

　　看他那副蔫了的葱叶子似的样子，宋夫人无端想笑。她扯了蓑衣在手里，坐他相邻的凳子上，戳戳他手臂：“你倒跟我说说，你怎么欺负她了。”

　　宋琰烦躁揉揉头发，右腿抬到左膝上：“我早没欺负她了。”

　　他侧脸看向杨氏，“这次是她欺负我。”

　　“你少唬我。”宋夫人沉了脸，狠狠搡他一下：“小飏性子乖顺，从来都是轻言慢语的，怎么可能欺负你。你长那么高，推她一下她半月都得疼……”

　　宋琰没等她说完，哼哼一声，“我又没说她打我。”

　　宋夫人正色看他，“宋琰，你和我说实话，你到底对琬宜做什么了？”

　　宋琰舌舔舔腮，半晌才温吞道，“我把那只蠢猫的窝给端了。”

　　宋夫人瞪眼：“你有病？好端端的，拆人家窝做什么。”

　　宋琰“啧”一声，“我不是又给它弄回去了吗。”

　　宋夫人懒得理他那副样子，又问，“肯定不止这一件，你继续说，别瞎扯。”

　　“然后，我也没干什么啊。” 宋琰把腿放下，胳膊拄在膝上，手抱着头：“您也知道我脾气不好，看她哪里不对心了，就好出口说两句。虽然有时候，略微过分。”

　　宋夫人冷笑，“略微？”

　　宋琰顿了顿，捏捏眉心：“我以后改，改还不成嘛。”

　　“你活该，自讨苦吃，怨不得旁人。”宋夫人倒杯茶润喉，斜睨他，“那你现在想怎样？”

　　“我还能怎样。她倔的像头驴，理都不理我，我总不能趴她炕头，腆个脸哈巴狗儿似的道歉吧？您看看，我这些日子，不都挺好的吗，她呢，眼角都不愿意给我一个，嘁……”

　　宋夫人手往桌子上一拍：“你再给我嘁一个？”

　　宋琰没了声。宋夫人盯着他看，又道：“你说谁像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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