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化

公子恒懊恼气愤:“自己为何会如此疯狂,但一想到她曾经的逃离,他就不能自已的大发雷霆。”

小翠前来禀告小姐醒来,他内心欣喜若狂,想立刻去看看她,随即想到自己和下人说过,让她告诉霓裳,让她自己修养一下,自己最近不去打扰她,怕她与自己再次激动伤害她。可是小翠又继续说道:“小姐想房门透透气,还想出府看看。”他立刻警铃大作暴怒不已,第一反应她又想逃走,他真的那么让她厌恶吗?

他紧握拳头,额头青筋暴起强行压下心中的熊熊怒火,对小翠怒声呵斥道:“给我看好小姐,若有半分差池,唯你是问!”小翠吓的大惊失色连连后退,跪定应声:“是,是。”

公子恒大声命令说:“等等,我要与你一起看看何总情形。”

须臾之间,他来到雪园,只见她颤颤巍巍,便大声呵斥守门之人给她开门。他心中顿时涌起无尽疼惜,自己身子尚未痊愈,她却如此糟践自己,“外出,外出,是想逃跑吧!等身子恢复了不行吗?逃也要有力气吧!”

他深知她想出去看看,本想去安慰她,让她慢慢来,就算是逃走,等身体恢复了再走不行吗?然而愤怒却战胜了理智,见她这般,他再一次失控。望着她泪流满面,他懊悔自己的所作所为,更气恼她的不爱惜身体,薄情寡义、无情无义。

他首次低下头颅,当真拿她毫无办法,深深的挫败感与无力感狠狠碾压着他的心。

他轻柔地为她穿上一件件衣物,而后轻抚她的脸庞,束手无策且哀求着说道:“我到底该拿你如何是好?我的心每日都撕心裂肺地疼,一想到你要离去,我就无法自控地想折磨你,将你留下。你且先把身体调养好,过几日大夫把完脉,你能够下床走动了,你再出门去看看,可否?”

言罢,他不等她应答,便面色痛苦地离开了雪园。

只剩她一人在那儿胡思乱想,原本坚硬如铁的心,被某种东西狠狠撞击着,硬生生地疼,怎会如此?

她是痛恨他的,痛恨他这几日对自己的无情对待,痛恨不是她却还要承受这些。可是这又算什么?不关我的事,我不能被这个疯批男人的三言两语就蛊惑了。情人蛊没想到威力如此之大,不爱疼,稍微动点凡心也疼。

她似乎忘却了,种情人蛊不爱才会疼,爱应当是不疼的,可如今却疼了,是自己的心痛自己都未曾察觉。她一直爱着公子恒,不管是现在的她还是从前的她。

人类最喜欢做的事便是自欺欺人,仿若世间的一切皆能掌控自如,可往往都事与愿违。

这几日,小翠陪着她,公子恒未曾再出现。小翠絮絮叨叨,她只能无可奈何地听着,外面哪家的闺女瞧上了谁,哪家小孩又调皮捣蛋,哪家婆媳有了矛盾……她的身体也渐渐康复起来。

她忽地想起,那天被打得血肉模糊的小丫头,试探性地问小翠:“那天被带下去的女子,如今情况怎样?”小翠支支吾吾地回答,她猜想,情况估计不容乐观,自己这点伤都恢复了这么多天,何况那么重的伤。她不再为难小翠,小翠如释重负地深吸一口气。

她让小翠叫来公子恒,小翠以为小姐的心里终于有了公子,想让公子来,兴奋地跑去告知。

公子恒见小翠又前来,神情既有高兴,又有忧愁。公子恒不悦地立即询问:“怎么了?说!”小翠被吓得马上匍匐在地,小翠先是声音高兴地说道:“小姐想见您。”转而又担心地说起:“小姐向我提起小玉姐姐,我支支吾吾也不敢回答,所以我怕小姐待会问起。”

公子恒沉默不语,转身命令小翠先下去,然后对小翠说:“告诉小姐,小玉最多这几日就能回到雪园,她那几日不是想出去走走吗?先让她在府里逛逛,过几日等把小玉送来,等这几日身体康复得差不多,主仆心情大好再让他们出去走走看看,并告诉她皇宫有事,我要急着去处理,过几日回”。

小翠领命速速前去禀报:“小姐,公子说小玉这几日就能完好无损地回到您的身边,公子还说这几日皇城有点事,他急着要走不能来见您了,还有等小玉姐姐回来,您心情身体都大好就可以出府散心,游玩了。”

闻小翠如此说,她心里喜滋滋的,觉得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小玉安好,自己也能在府里到处看看。公子恒也没有想象中那么令人讨厌。

她让小翠给自己梳妆打扮一番,头上所缠之布已除,头上之伤亦近乎痊愈。小翠寻来公子恒所赠之琳琅满目的钗环,她为自己拣选了一最简之发饰。小翠难耐言多:“公子为您煞费苦心寻得这般多的饰物,您何以总钟意此般素雅之钗,今番换一支稍显华美的珠钗如何?”小翠不等小姐答,便自顾自为其挑了一支桃花钗。小翠实存私心,公子尤爱小姐佩此桃花样式之钗,小翠欲使霓裳哄一哄公子恒,不拘何种方式,又知晓这不是一个婢子能左右的,这样就遂了心愿。

她并不理解小翠的良苦用心,遂随小翠去了,照着铜镜看了看,铜镜中的自己,面如桃花,唇红齿白,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是如此惹人怜爱,难怪公子恒对她神魂颠倒、执迷不悟。

心中感叹:“害人不浅,哎!我不想要这张脸,但又岂是我能选择的,世间男子真的都俗不可耐,要是他后来得知女子是普通样貌的女子,他会去找回吗?他会对她好吗?等自己彻底恢复,肯定想方设法让这张脸‘面目全非’,接着逃之夭夭。”

只是她不知,就算以前的她面貌平常,那个男人一样爱她深入骨髓。她所给予的,对她来说也许是举手之劳、何足挂齿,但是对于公子恒来说,她是地狱来的天使,她在黑暗中拯救了他,让他熠熠生辉、闪闪发光的也是她。

公子恒确实收到了宫里来的召见,只是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急切。这几日,她一直默默观察雪园,像一个不轨之人,天天做个梁上君子,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她笑他亦笑,她发呆他又在那里胡思乱想,她在想甚;她哭他也心里揪着疼。

今日她出门,远远看见她戴着,他命人打造、等来日成婚给她亲自戴在头上的桃花钗,他兴奋得像个稚嫩的孩童:“她是爱我的,我非自作多情,她只是不愿宣之于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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