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乐.镜里花容并蒂芳（四） (2-1)

妼晗察觉到皇后在躲着自己，就在那晚她醉倒在自己怀中之后。

         宫里没有不透风的墙，皇后频繁召见一个舞女至深夜，兴许眼下还只是些隐隐约约的闲言碎语，可不知道哪一天，便会变成一场惊涛骇浪。但妼晗学不会思念，她明白皇后不再召见她的苦衷，可是她不能不去关心皇后的处境。自己如今都尚且受到了那些人挑衅或审视的目光，更何况是皇后。

         这样的日子总会过去的吧，她还是会再见自己的。妼晗按捺住焦急的性子，在夜里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时，便坐在桌边暗暗期盼着，蘸着茶水悄悄写下她的名字，再痴痴傻傻的笑着抹去刚刚写好的印记，丹姝。这，就是喜欢吗？

        然而令她始料未及的是，自己冷静等待了几日，却只等来了贾教习代皇后向她荐婚的消息。

张妼晗：我不嫁，皇后这是什么意思，让你来侮辱我吗！

妼晗怒不可遏，将议婚的红册子摔在地上。

贾教习：你这孩子，小点声，

贾教习无奈的将册子捡起，

贾教习：皇后只说荐婚，还是要看你的心意。我瞧着皇后的意思，就是不想你因为宫里的流言蜚语坏了名声，既保全了你，也保全了她自己。我看这商贾之家也没什么不好，你又能脱了奴籍出宫去，何乐而不为呢？

妼晗难以忍受地打断贾玉兰

张妼晗：婆婆，你不明白的，我努力跳舞就是为了给皇后看，我在这宫里永远不会走，直到死！

贾教习：可如今又有什么办法呢，皇后自己都不想与你有瓜葛了，

贾教习望着妼晗远去的身影，只觉得颇为头疼得厉害，

贾教习：何况你想出人头地，并非只是依靠皇后这一条路呀。

妼晗设想过千万种她与她的结局，最坏的一种，可能是她们之间老死不相往来。可没有一种，是像现在这样，曹丹姝不要她了，她要抛弃她。

曹丹姝：妼晗，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人言可畏，你我不能再像从前那般任性了

皇后看着那擅闯宫殿，双目赤红的女子，只得挥手教内侍紧闭门窗。

张妼晗：可是你要赶我走。

妼晗紧握着双拳，明明是气极，声音却发抖地像受了委屈，努力不让自己失了仪态和规矩，她是皇后，不喜欢失礼的女子。

曹丹姝：我不是想要逼迫你，你不愿意，自然可以留在宫里，

皇后看起来像在耐心劝导一个无知的孩子，

曹丹姝：也许是我的考虑欠妥，我只是想要尽可能的保护你。

张妼晗：保护我什么？在你眼里，是不是我后半生的依靠和幸福，都没有你的名声重要？

妼晗几乎要将埋藏在心底的自白脱口而出，但眼前人显然误会了她的意思。

曹丹姝：妼晗，你闹这一出这到底是为什么？

皇后眉峰微蹙，

曹丹姝：我贵为皇后，名声自然紧要，可于私情而言，我对你从无半分利用之心。

张妼晗：我没有什么目的，只是喜欢你而已！

张妼晗听到自己在一刹那间的脱口而出，泪水不受控制的打在地面上，“啪嗒”一声作响，整个坤宁殿里的一切都似乎不那么真实。

曹丹姝：张内人，后宫有后宫的规矩，请慎言！

皇后彻底恼怒起来，几乎就要拂袖而去，

曹丹姝：你是个女子，应该知道何为礼义廉耻！

张妼晗：又是礼义廉耻，又是规矩，

妼晗怒极反笑

张妼晗：你只会用这些压我，却从不敢看清自己的内心。你知道我说的喜欢是什么。

皇后当然听懂了，一个人在生气的时候是很容易说出真心话来。妼晗看着她的脸色从绯红渐变成了煞白，不知过了多久，她缓缓坐下，声音有些颓唐和沙哑

曹丹姝：你的心意，我何尝不知，可我是官家的妻子，我的心里，只有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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