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局

路不能不赶，迈开了腿便是路。而郑朝朝心里的焦急却压不住了。这条路超出她的预料，它不再是寻找符烈的路，而是一家三口团聚的路。东方颐对她越好，她就越怕，怕带着一个要手刃她全家的人去了克峰。惴惴不安的，越走，心中的鼓就嗵嗵嗵敲得越响。傍晚，三人在一个小村县的客栈里落了脚。

肚子已经饿得咕噜咕噜叫，东方颐刚放下包袱，就听隔壁屋子里噼里哐啷的。他疾步出门，在门口看到屋内，郑朝朝被一个蒙面女子一掌打在胸口，撞在桌子上，他跳进去挡在前面，与那女子周旋。这女人的武功似属外邦，混顿多变，难以捉摸，扑鼻的香气令人头晕目眩，他在地上一滚，躲过攻击，顺手捡起一条断了的椅子腿，当成短剑，上前唰唰唰逼近她面前。

女子抽出腰上软剑与他对抗，如蛇似龙狂游走，他作锋当剑慎出拳。七八招后，她便一脚踢上他胸膛，东方颐向后倒了几步，跌撞在柜子上。见着女子向坐在地上的郑朝朝转身而去，他勾起一个矮凳抽过去，再三步并作两步跨上，欲挡在她身前。软剑只轻巧一弯，便伸进凳子腿里，悠悠旋转而离去，女子直臂一弹，剑尖朝着郑朝朝面上刺去，瞬临之际，东方颐转身遮住她，背朝软剑，闭上眼睛等疼痛将临。

……

“不错不错。朝儿，你还不信吗？”乌鸦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郑朝朝把东方颐推开，利落站起来，婉转地不满道，“师傅您出手也太利害了。”

东方颐愣住，回头一看，乌鸦把假长发和假面取下，脱了丝绸外衣，露出原本的粗布老头样。他看着郑朝朝愧疚地望着自己，明白是被这师徒两个骗了。

“你这是做什么？”他对她不解道。

她坦承答，“不知道你信不信得，所以我请师傅一起做了这个局。”

他看了一眼乌鸦，然后走到她面前，离得很近，“你信这个才拜的师傅，都不信和你有肌肤之亲的人啊？”

乌鸦一副看戏的表情，“朝儿，你和他……”

郑朝朝冲乌鸦制止地挥挥手，咬牙看着东方颐，“你……！”——他说的倒不假。那句“你说谎话”在舌头尖刚要蹦出来就被牙齿闭住，狠狠咬了一下，疼得捂住嘴，“唔！……不过是亲一下，咱们都知道没有什么。不代表你不是柯南偕的人。”

见他一副又气又受伤、还骂不出口的样子，郑朝朝正色，抱拳道，“是我不信任你，所以才拜托师傅一起试探你。我的错。”

他心也软了，揉着胸口，龇牙咧嘴道，“演戏之前，你怎么不问问我？”

郑朝朝歉疚道，“我的不是。对不起……我以为你早有准备，即使问了，也是算好的说辞，相信不了。不如真刀真枪验一番。”她走到他身边，指指他的胸口，又守礼地缩回手，“你要骂要打，我都认了。”

东方颐捏着下巴想了想，指了指肩膀。郑朝朝领会，给他捏臂捶肩，“能消气吗？”

他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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