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泠画换好衣服后,果然就有一辆马车驶来了,载着泠画往城郊的方向疾驰而去。
车内只他一人,赶车的车夫是个老实的乡野村民,一言不发,驾驭着马车行驶。
泠画坐在位子上,望向窗外,心中疑惑万千。
刺杀天皇,无论成功与否,都是诛九族的大罪。
在天皇身边服侍的侍女为什么还要冒着这么大的危险帮助自己?
他百思不得其解。
马车在半夜的时候,抵达了画师府邸。
赶车的车夫仍旧按原路返回,将他留在门外。
泠画试探性的推门,却发现府门都并没有被锁住。
一盏油灯孤零零地悬在房梁上,摇曳着昏黄的光芒。
院子里一点声息都没有,静悄悄的,连虫鸣鸟叫声都没有。
如先前一般萧条。
泠画知道,此时府中也应只有谷口隼和画师大人两人。
望着黑漆漆的庭院,他恍惚间想起来被遗留在这里的王于山,心中顿时悲戚不已,鼻尖酸涩难忍,差点落泪。
循着旧路走回去,来到了王于山居住的画室。
摆设倒是同原先一般无二,只是横在榻榻米上的人形雕塑却不见踪影。
泠画留神,细细地在屋子里找了一遍,只在榻榻米与墙壁之间的夹缝里摸到几粒白色的灰尘。
在指尖碾过,触感倒是同先前在雕塑教室内迸裂的雕塑相似。
泠画又想起那张被自己亲手覆在王于山脸上的羊皮纸,他饶是再愚钝,也反应过来,那张羊皮纸不过是个催命符。
心中更是懊恼痛心,怪自己蠢笨。
倘若不是那么草率地用它,或许王于山还有救。
泠画心绪复杂难辨,不禁暗叹自己太过莽撞。
天色不早,泠画自己在矮柜里找出冷硬的干粮啃食。
把画室的门打开,只在门槛上睡了,所幸门槛也不高,铺上被子勉强将就了一宿。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泠画便醒了过来。
他揉了揉眼睛,起床梳洗。
收拾妥当后,他背着包袱离开了画师府。
街道上行人稀少,偶尔碰见几名巡逻的士兵。
泠画低着头匆匆忙忙地走过他们身旁。
侍女告诉他,画师府近海,经常会有船只离开港口,驶向西方世界。
只让他暂居在画师府,每日早早起来探看,趁早坐船逃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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