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画家88 (2-1)

腾飞的火光还未散去，一个人影却又出现在熊熊火焰之中。

上一秒化成灰烬的侍女，下一秒又完好无损地出现在火焰中央。

泠画瞪大眼睛，惊骇莫名。

侍女的衣衫破碎不堪，露出皮肉外翻的伤口，鲜血淋漓，模糊了她的面孔。

但她依旧保持着清醒，嘴里喃喃自语，“不！你们放开我！你们放开我！”

天皇似乎早料到会有这一幕的发生，他的表情不慌不忙，嘴角挂着残酷的弧度，冷漠地注视着侍女垂死挣扎。

“妙啊！妙啊！”一声赞叹蓦得响起。

只见那位画师大人突兀地出现在火焰旁，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场好戏。

手中执笔，目不转睛地顶着侍女痛苦的表情，一笔一划，将刚刚发生在侍女身上的一切画面刻入纸张中。

那是极致痛楚与恐惧交织而成的绝望画卷，每一笔勾勒都带给人窒息般的压迫力。

画师画笔顿住，满意地欣赏着手中的画卷，啧啧称奇。

泠画愣愣地望着这诡谲离谱的一幕。

但更让他不明白的还是，侍女是怎么复活过来的？她明明已经……

还有画师大人的态度。

要知道，他本以为侍女就是画师大人的女儿。

但如今看来，似乎并非如此？

“画师大人，”天皇的声音打断了泠画的思绪，“地狱图可完成了？”

画师收回笔，转过身看向天皇，恭敬行礼，“回禀陛下，臣已经画好了！”说罢，他伸手招呼来一名侍卫，吩咐道，“将画呈上来。”

“是。”那名侍卫颔首领命，捧着一方长形盒子快步走来，单膝跪倒在地，双手举着盒子递向天皇。

“陛下请过目。”画师谦卑地说道。

“嗯，朕很期待。”天皇接过盒子，缓缓打开，看到里面的画作，脸上的喜悦溢于言表。

十几块泛黄的古老羊皮纸张上，用黑墨勾勒出许多扭曲狰狞的鬼脸。

它们或哭泣、或哀嚎，或悲恸欲绝。

它们互相纠缠，互相吞食。

它们在撕扯、在争夺、在嘶吼。

那一幅幅栩栩如生的画面仿若真人一般，让人毛骨悚然。

每幅画作好像都呈现出了地狱的真实一角。

尖刀挑起白肉，恶鬼啃噬着腐烂的躯体；铁链穿透骨髓，重枷落下点点红锈；火海之下，数千名冤魂游荡，无法超脱……

天皇由衷赞叹道：“果然是旷古烁今的佳作！看来那些异界之人的精魄也还算有用，否则这地狱图，还真的没办法炼制出来。”

听着他们的话，泠画竟一时不知道，画里画外，哪里才是真正的地狱？

天皇合上盖子，把盒子交予身侧的侍从。然后转头看着画师和侍女。

“既然你做到了承诺的事，那我也会遵守约定。便放铃秀出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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