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藜正沉神寻思,老者在寒临身边停下,语出惊人:“临儿,今日怎得空出阁庄了?往日、不是连早课都不肯去的。”
什么......他说什么?
“见过师父。”唯见寒临对着鹤发老者礼貌性笑了笑,颔了颔首,却并无半分谦恭与卑下。
面上挂着的仅仅是出于礼貌。
寒藜稍稍有些惊愕,是的,她入阁数月,却从未见过自己唤了数遍的师父。
眼下却倏而在大街上相遇,还与自己的师兄胳臂相挽,他如此厉害,想必方才远远一幕他也早入眼目了......
寒藜眨巴着眼,也蹩口的也喊了声:“师父。”脸部一下子红到了耳根。
她悠悠只记得,入阁那日是寒临将自己编入阁内,并为自己安排了住处。
寒水阁向来不接收不明来历之人,擅闯者与心有图谋者皆处以严刑。
恰她记忆全无、无甚去处,寒临遵从她的意愿,向寒水阁阁主请示将她与自己收在同一门下。
于是乎,向来好独来独往的寒临多了一个需要处处指点的小师妹,而老者便多了一个来历不清的小徒弟。
只是......也怪自己没有拿捏好分寸,初来乍到便不知怎的就惹上了一群好肚里打稿的师姐,第一次面见自己师父的那天便出了小恙,随后又被告知他领命去游历去了。
有道:天上一日,地下一年。灵族虽通纳凡人步入,到底却是略有不同的。
灵族地处神人界交界处,地势缘由与其他不可造缘故,灵界一日,人间九月。
一去二来,换了两个季节,寒藜却初次见到自己的师父。
即便是身处异地,这位夸其然“德高望重”的灵族长老也未忘记过要授予弟子们的课业,他利用分身术与弟子传授课业,认真且严谨。
而自己起因躺了数日,虽有寒临帮衬着术法要领的学习,由自身其他琐事也是落下不少。
这位长老看着也是个极挑剔的,怎的就会认同了寒水阁阁主的安排,若是按尊位,他完全可以拒绝收自己为弟子。
不论缘起,既是收了自己,那必是有过思量的.......可又为何收了自己后,却从未对自己尽过一丝师父的职责......
授课业是如此,拒她请安亦是如此。
到底自己是何时被师父讨厌了吧?思绪着,头也愈渐抬得低了。
只想,把自己的窘状掩埋起来,就这样,遮盖在顺垂下的墨发之下。
“嗯,抬起头来。”一步外传来老者不紧不慢的声音。寒藜抬起头,他说道:“你、就是寒藜?老头子选给我的新徒儿?”
“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几月前就该行下的拜礼今日倒是要在闹巷上实行了,她不免有些紧张。
寒水阁自早便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先不论新入阁的弟子出身来历,就光提是否可留下来,还需得看自己的准师父与同门接纳态度。
当师父受下徒儿拜礼后,亲扶起便表示认可接受,并赐其契约物,以标识自己的徒儿。
然身具灵气之物于灵族地域比比皆是,故契约物可以是一株香花,亦可是路边一棵极其普通的小草。
观人与微,以寒临对自己他这一关算是过了,至于那些对自己心有芥蒂的蛮横师姐,想必也会有寒临这个好师兄替她搞定。
不过这师父......她不甚了解,甚至可以说他心思缜密到无法找到一出破绽,从头到脚、又哪怕一个简单的面部表情。
鉴于他对自己的态度,此刻覆地的双腿也隐裙摆下不住的微微颤着。
他确实没扶她起来,却转而忽对寒临大笑几声,道:“临儿,你这师兄当的可是不行,藜儿既已归吾座下,怎的还如此生分,快扶起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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