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响动,李钦拍案,不多时已握剑披甲。
缓缓抽出那锐利细长的宝剑,望着那耀眼的锋芒,双眼眯出危险的气息,长剑骤然回鞘。
从大堂到城墙,李钦一步一步踏出的,是笼罩在城上的灰色阴霾,墨色硝烟。手一招一挥,一扇一攥;一进一退,一兵一卒,自在运筹帷幄之间。此时城内的各色响动,不过是为它之后的沉寂做铺垫,为李钦天地万物唯我一体的心境。
他现在对什么都充耳不闻,再大的声响不过寂静一片,心中装的尽是某处城墙防卫,某处要塞设防;脑子里把这座城的四面八方、大街小巷都过了一遍,立体的、平面的、单个的、整体的,唯一的最好的进攻方式就是城门。城门可守,万物再生!
骆猗也看着这城,不过是城墙,它的安稳从那半山腰风雨不惊的一豆两豆灯火还可堪一二。今夜过后笼罩在琅环头上的不会再是阴霾浓雾,它会重归原位,积蓄力量,等到来年春天,重新播种生机。不,它的生机,现在就在耕耘,事实上很早就在耕了,只不过现在耕牛才耕到这片土地。
用它淙淙的流水,用它肥沃的土壤,耕耘在这广袤的土地上,除去两年生的野草,拔草除根,播下种子……春芽、夏花、秋果、冬藏,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都收回对未来的渴望,现在他们对峙着。
城下黑云压城,在李钦看来就是雪白的锦缎上被人喷了大块污渍!城上剑拔弩张,在骆猗看来就是精美绣品上的线头疙瘩!
所以,这两大刺头一见面,自当分外眼红!
所以,话不多说直接干,对着骑在高头大马上的骆猗身后,弓箭已然瞄准。两根手指跳跃似的放开,“嗖”地离弦,恰恰将骆猗背后的旌旗射翻,轰然倒塌。
也不回头去看,既然如此,眼看着那高大厚重的玄铁正门,骆猗可就准备放火了!
“来而不往非礼也,将军可收好!”
“火?”看着对方那架势,李钦一下子反应过来,“难道是……”
“不!”李钦还未喊出“撤”这个字,那一个个火球就密密麻麻地朝着城墙这边弹射过来,数量巨大,四处滚落,在夜晚尤为显眼。
“到底在搞什么鬼?”李钦立刻下令射出火矢还击,一边又不由得松了口气,还好不是它。
两军交战,打得不可开交,墙上城下匆忙应对,你伤我亡,一时哀嚎阵阵,不绝于耳,谁也占不了便宜。只是让胡伦不解的是,敌方拼了命的冲到城门口,前赴后继,以命相抵,却只是抱着一捆捆稻草接连不断地往地上铺……
眼见着越来越近,胡伦一下子顿悟,急忙下令主攻这一方,也不是毫无作用,可也只能延缓。李钦一见,气急败坏,怎么会这样!又不得不暂为妥协。
“撤!”李钦一声令下,传令全军将士,无论如何设法用水从头到脚打湿自己,言语甚是激动。
就在这一刻,那干干的稻草就铺到了骆猗脚下,他手就这么一抖,就落下这么一豆蓝色火焰。一切来得太突然,只是瞬间,熯天炽地!火焰从一豆霎时成为一片,以燎原之势,迅速蔓延、攀缘,拼了命的往上蹿,将囿于一隅之地的愤怒都放在此刻来嘶吼咆哮!
再高再厚再重再坚实的城墙也无法抵挡,饶是玄铁!火势如此冲天,又何止是熊熊?所有人眼里心里脑子里都是那妖冶的蓝色火焰,它似乎有着巨大的魔力,无法让人不去看它,只得呆愣原地,对它震撼,对它五体投地,任由它飞速发展,让这一处的蓝光将黑夜彻底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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