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不知名的暗处。
“都准备好了吗?”一个略显低沉苍老的声音响起,完美融合进这无边的黑暗,在这空无一人的街道拐角也不显得突兀,瘆人倒是得到极致的体现。
接话的是一个年轻的声音:“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好。我还有别的事要办,这边就交给你了。”那苍老的声音说完就化成风离开了,连个影都没留下。
“是。”说这话的年轻人也离开,两人都只在黑暗当中留下个声音,然后又都随着风飘逝。神龙见首不见尾,是好是坏实在是难以琢磨。
天空飘着几多云,一朵两朵,一丛两丛。
心情好的时候,就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了,天也不再是那天。是小小团团,又软软绵绵的棉花盖了一床天蓝色的被子,呆萌呆萌的露出胖乎乎的小脚丫?还是织女见天幕四散开,不忍它单调淡漠,于是穿梭织线,心灵手巧地给它添上白色团锦,好着色于似水流年?
于是就在这样驱散了夜色阴翳的朗日里,一架马车缓缓驶来,车轱辘慢悠悠压过铺路的石砖,“吱嘎吱嘎”,缓慢而悠长。
车上该是一位娴静的闺秀,或是一位俊朗的公子。或在悠闲地摇着团扇,透过缝隙偷偷瞄着街上风景;或在闭眼沉思,冥思苦想什么让人惊艳的诗句。
可能是风也忍不住好奇,调皮着嬉闹着将车帘掀开,打了车内安坐之人一个措手不及。果不其然,车上帘子被掀开,一位头戴攒花头簪的佳人就在眼前。该是没想到自己偷看车外风景的小动作被发现了,原本脸上浅淡的笑立马被收回,换成了些微的惊措。
也就是在这转头的一刻,许是头上花簪还迷恋着人间烟火,不舍回去,竟一时心急,“啪嗒”一声自己跳到了地上,另一头的小姐妹就是想拉也拉不住。可是它却忘了,自己没有脚,只有那细长的腰肢,但它也不认输,努力向前挪,向前挪……
那车驾中的女子也意识到了它的“出逃”,转身回望,不经意间就留给路人惊鸿一瞥,悄无声息处,惊艳到的,不知道是谁的时光。
攒花簪忘了自己爱美,曾不管不顾地往自己头上加上几多点翠小花。所以现在,就算它用尽力气,也只能乖乖待在原地,等着主人。也只能默默祈祷,希望主人快来,别被别人捡去,它还只想待在主人身边,做她最美的缀饰。
可是它的愿景倏然落空,还没看清主人的回眸,没看见小姐妹眼中的担忧,它就两眼一黑,不知到了哪里,又感觉自己跌跌宕宕,坐的好不安稳。该哭吗?可是自己又带着点主人的坚忍,闻着四周弥漫的淡淡幽幽的香,又让人安心。
也就一转眼,靖柔就看不见那支花簪了,还特意停了车,让冷香仔仔细细去找。
“找到了吗?”靖柔问。
冷香失望地摇摇头,道:“没有,奴婢找了一圈也没有看到。公主,要不去附近的首饰铺子再买一个吧,掉了一个,看着就没那么……”
“不用了。”靖柔扶了扶另一边的攒花头簪,猜到她想说什么,“见静王世子而已,少就少一个吧,无碍的。”
“是。”冷香一挥手,马车就又“轱辘轱辘”往前走了。
上次从翠湖回去之后,靖柔对自己打扰了骆萱的闲情逸致甚感抱歉,也为了报答他不顾自身安危与形象跳下湖中去捡手帕,所以,就与骆萱约在了云深的醉客居品尝茶点,也去看看他那园中新开的牡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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