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进看了皇甫羽一眼说:
“此山名为天山,山脉绵延百里,以往冬天我爹舅舅和村子里的年轻人包括我十九岁的大哥,经常一起进天山打猎。运气好打到的猎物多,我们就可以饱餐一顿。运气不好,可能命都得交代在这。”
“那一年,我十六岁,雪下得特别大,我阿娘刚生下小弟,这是我的第二个弟弟了。我阿娘在生下三弟后身体就一直不好,这次拼死生下小弟更是凶险万分。”
“所以这次由我爹留在家中照顾我娘和两个幼弟,我舅舅带着我和大哥去上山打猎。那次我们运气真的非常不好,遇上了现在这样的暴风雪,寸步难行,好在舅舅经验丰富,带着我和哥哥寻到一处挖了一个雪洞躲避。”
“但是暴雪一直没停,直到我们随身带着的干粮都快吃完了,雪才终于小了下来。我们都饥肠辘辘,不幸的是还遇到了出来觅食的熊瞎子。”
“那后来——”皇甫羽情不自禁的追问,却见张进停下脚步神色怔怔的看着远处一片被大雪覆盖的山坳。
“二哥,你怎么了?”看张进神色不太对,皇甫羽有些担心。
“看见了吧,就是那里,曾经我们的村子。”张进神情恍惚,如梦呓一样的低语,“我阿娘和三弟就睡在那里,还有众多没来的及逃命的族人。”
皇甫羽哑然的看着那厚重的白雪。
张进被雪粒呛进了喉咙,他咳嗽了两声说:“走吧,我知道一个地方大概能容纳得下我们所有人,但是这么多年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变化,我们得去看看。”
“好。”皇甫羽看张进明明伤心悲痛,却依旧能将任务放在第一位,心中敬佩不已。这样的人,以后一定能成就一番事业,封候拜将不过早晚而已。
皇甫羽在心中暗暗记下此地,以后若有机会,能替张进的母亲小弟和其他族人竖个碑,给他留个念想也是好的。
“看就是这里!”
张进的话让皇甫羽精神一振,只见不远处山脉连绵不绝,皑皑白雪,正是适合挖雪洞的好地方。
狂风裹挟着蚕豆大的冰雹朝他们劈头带脸的打来,只觉得经历了一场石子的洗礼,皇甫羽和张进只得敢忙往回跑,在背风处稍加休息。
要去到那片迎风坡,他们就必须面对冰雹。
皇甫羽和张进无奈的苦笑,这条路是去迎风坡路程最短、最直接的一条路。另外,如果要寻找其他的路要花费的时间必然不少,可他们没时间,等不了了。
皇甫羽和张进对视一眼,明白了对方心中的想法。先回营地将实际情况如实禀报总兵大人,再来让总兵大人做出最后的决断。
打探好了情况,他们不再耽搁,立刻往回走。
待他们回到营地,雪埋得更深了,如果不立刻做出决定离开,只怕想走都走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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