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无风无雨晴空万里。
戚俭理了理枕边人散在床上的青丝,却在其间见到了几缕华发。
他入眠也不安稳,浑身轻颤着,紧攥着被单的手用力过猛泛了白,双唇开开合合似乎说着什么话。
戚俭听不清,很好奇他在说什么,凑过去细听,很模糊,隐隐约约听到“对不起”三字。
他在愧疚什么?
戚俭叹了口气,抚平他眉间沟壑,拨开他额间的发丝落下一吻。
“安平,吾心唯汝,天地可鉴,”他笑着,柔声细语含情脉脉,“我绝不会放开你。”
沉在梦里的人儿不知是听见了还是没听见,蓦然落了泪。
他们其实都知晓,他们二人是绝对不可能在一起的。
陆榷此人太过要强固执,软硬不吃,一旦被人逼迫便会伸出利爪,恨不得把对方撕个粉碎。
他们二人之间,存在了一条跨不过去的鸿沟。
戚俭一直在欺骗自己,他只是为了《琼华章》,但每次都偷偷去后院看他练剑时飒爽的英姿,偷偷将那根树枝藏在了枕下。
坚韧不拔的他固然让人心动,但偶尔露出柔意的他更令人着迷。
他舍不得放开他。
—
已经过了一个月。
入秋了,红枫扬天卷了清风迎面而来,陆榷除了能和李琊说说话外,什么事都做不了。
他彻底被戚俭囚禁在了武林盟。
如今,他便在崩溃的边缘,而让他万劫不复的导火索,就是戚俭。
—
师父的死,跟戚俭有关。
不是因他而死,是被他杀的。
他也不知道,李琊为什么会知道此事,他只知道,这人将自己给毁了,从里到外,无一处完好。
他最终决定好好与戚俭做个了断,告诉他《琼华章》的秘密。
有的人崩溃是歇斯底里,要拉着人一起陪葬;有的人崩溃则是心如死灰,抛却前尘爱恨愿来生无情。
他是后者。
—
酉时,夜已深。
戚俭拖着疲惫的身躯回了侧院,却见陆榷的寝舍内点着灯,心头一动毫不犹豫走了进去。
陆榷此时只穿了一件里衣,应该是刚刚沐浴头发还湿着,滴着水。
他已经瘦了一圈,看着更加单薄。
戚俭心疼,走上前抱住了他,运转真气为他烘干头发。
他柔声问道:“怎么还不睡?”
陆榷任由他动作,回答:“我在等你。”
戚俭有些错愕:“何事?”
陆榷转过身,与他对视:“《琼华章》乃双修功法,属阴性功法,只可女子修炼。”
看着他面色难看,陆榷继续说:“小时不懂事,拿着功法就觉得什么都能练,将《琼华章》也练了去。
因我体内的‘欲海潮’倒阴阳,所以与你的那几次……不过我本身就是男子,强行运转真气便会走火入魔。”
戚俭总算明白了,为何后来他这么抵触。
他欲言又止,然而陆榷笑了:“你愧疚了吗?”
他心中警铃大噪,欲转身离开却被陆榷揽住了腰。
他慌了,想要扒开陆榷的手,却被他一句话彻底碎了那本就不牢固的屏障。
“春宵一刻值千金,花有清香月有阴。”(*出自《春宵》苏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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