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香知道敢怒不敢言,直咬着嘴唇好像是逼良为娼似的,夏绿磨破了嘴皮,她也不肯松口。
“太太开恩,连身价银子都不要,放你们自由嫁人去,不说谢太太还推脱,问你到底怎么样你又不说,家里的相不中,外头的那么多人也相不中?难道你想嫁天王老子吗?再说了,你想嫁谁是你的事,家里有大老爷和二爷在,十七八岁的丫头了,不小了,难免别人传闲话,你做什么要寻主家这样的麻烦”
梅香还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一言不发,看着想说什么又不敢开口。
夏绿说的不耐烦,往凳子上一坐,“太太吩咐的,十六岁上的女孩,不想走的家里相看小厮或是老爷跟前的侍卫,每月加一两银子的月钱,想走的就让娘老子领出去,直接放了卖身契,还给一副嫁妆,大家要么留在家里嫁人,要么出去嫁人,你既然两头都不愿意,咱家说不定给你开个先河,把你卖出去到别家使唤吧,家里有爷们,总不好为了你坏了家风吧”
梅香嗫嚅道:“我们从太太嫁到这里就一直跟着,太太出阁之前,我和桂香禾香稻香是一起的,娘家老太太说了好多话让我们好好帮着太太,虽然没有春红姐姐你们体面,可我是服侍老太太,在这家里熬了两三年了,太太怎么能说撵我就撵我呢,真没相中的人,还逼着我嫁人吗?”
夏绿哎呦一声,觉得脑壳都疼了,“你怎么就不明白呢?人家桂香禾香愿意在家,就在家里寻,稻香的娘早就给她相中了她表哥,往外头聘,别说是你们,就连秋黄冬白,太太亲自为她们找夫家,我不怕得罪你,她们谁不比你体面,你虽是老太太身边的人,可管家的大奶奶还是太太啊,主子的话不听,你以为你是姑娘小姐不成吗?”
梅香扯着夏绿的袖子,“好姐姐,咱家也有不嫁人的女孩,我宁愿在这里服侍老太太一世的,绝不后悔,求姐姐替我求个恩情吧”
夏绿一把甩开她,“老太太终究是年纪大了,你就是愿意服侍她老人家,三五年她归了西,难道你也跟着去?咱家的女孩没嫁人的只有刚新来的小丫头子,你实在不想嫁人,就剃了头发,往外头当姑子去吧,家里是不能留人的”
梅香又不言语了,两颊的巴掌印已经淡下了,夏绿看她这个好死不死的样子也懒得搭理,自去给贾琅典回话,她刚一出门,梅香就俯在床上大哭。
贾琅典知道以后,知道这丫头还没想明白,就派了春红又去劝告她,春红若是劝不听,就直接把她聘外头去,这样的人,长留在家终究是个祸害,人有私心是常事,可既然做了人家仆人,再有私心,也不能把主意打到自己主子头上去。
春红来到梅香屋里的时候,禾香稻香刚从屋里出来,别人或许看不出来,春红确有些感应,女人就是这样,如果是别的或许还反应慢一些,如果是为着自己的男人,就敏感一些。
禾香叹了口气,“春红姐,你去劝劝她吧,我看她是真想做姑子去了,以前我们想走都不能够,她倒还不愿意走了,这不是贱骨头吗?哪有人一辈子想做奴才的?”
春红心想,万一人家是想做主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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