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了的玉 (2-1)

闻家，紫竹院内，丫鬟奴才跪了满院，石桌前坐着一位身穿粉色衣裙的女子，女子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只是眸底的霜寒却是让人心里发颤。

“砰”的一声，原本被女子拿在手中的杯子突然被摔在了地上，跪在地上的一众人身体皆是随之轻轻颤了颤，女子像是没有看到他们的畏惧，只是缓缓站起身，动作堪称优雅的整理了下衣裙，莲步轻移走到跪在最前面的一个身穿鹅黄色衣衫的奴婢面前。

闻漾亲自俯身将她扶了起来，那笑容就如春风般和煦，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

闻漾：筱桃啊，这里面就属你跟在本小姐的身边最长是不是。

见突然被点到了名字，她心里一惊，诚惶诚恐的点头应是，闻漾见此轻笑了一声。

闻漾：你抖什么啊，你家小姐我又不吃人。

闻漾：只是这么多年了，我的脾气你也应该清楚才对，怎么这次竟然就犯了糊涂呢？

闻漾声音听起来与往常无异，听不出丝毫的愤怒，甚至她说话时依然是带着笑的，偶然的目光相撞竟让筱桃扑通就又跪了下去，且头压得极低，声音也不由小了几分。

筱桃：小···小姐饶命，奴婢只是一时糊涂·····

闻漾站在原地睨着眸子看了她一眼，脸色微寒，声音也染上了些许不悦。

闻漾：你这是什么意思，本小姐刚亲自扶你起来，你就又跪了下去，难不成还要本小姐再扶一次嘛。

筱桃跪在地上，紧紧咬着嘴唇，连头都不敢抬起来，她不敢去看闻漾，更加不敢去看她那双仿佛可以洞穿人心的漂亮的眼睛，可就是她的这幅样子让闻漾眼里闪过一丝厌恶与不屑。

闻漾：你还不快给本小姐起来，真是丢人现眼。

筱桃的腿已经软了，不过她还是依照闻漾的话颤颤的站了起来，她的脸上已经没了血色，头垂的更低了，丝毫不敢看闻漾的脸色，就那么战战兢兢的站在一旁。

闻漾也不再理她，只是自顾自的将佩戴在腰上的一块暖玉摘下来，暖玉不算大，但成色却是极好的，纤长的手指轻轻摩擦着这块她佩戴了多年的暖玉，低垂的眉眼掩藏了心中的事，只见抬起手将那块暖玉递给了同样跟在她身边多年的婢女。

闻漾：拿着，本小姐戴腻了这块玉，你把它放回本小姐的房间，再把那白晶镂空铃给本小姐取来。

筱桃：是，奴婢···奴婢这就去。

筱桃颤抖的伸出手，不知是不是手抖没接住，那块暖玉竟然掉在了地上，声音清脆，一下就碎了好几瓣，筱桃心里大惊，立刻就跪在了地上，此时她知道闻漾这次是真的怒了，恐怕这次的事情不会轻易的就算了，她跟在闻漾身边多年，也算得到了闻漾的信任，也清楚自家主子的脾气，那她这次恐怕······

闻漾盯着摔碎了暖玉，竟然难得的沉默了，过了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时足以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清。

闻漾：这是我佩戴了多年的一块玉，早就戴习惯了，就算是朋友说它其实也没有那么好，建议我换一块的时候，我也没换。

闻漾：可今天它碎了，筱桃，你说这碎了的玉还有复原的可能吗？

话都说到这里了，小桃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既然已经想明白了，她也就不在像之前那么害怕了，她克服了心中的恐惧，挺直了身子，强迫自己直视着闻漾的眼睛。

筱桃：小姐，筱桃若说这玉其实还有复原的机会，您会信吗？

闻漾终于再也忍不住大笑出声，声音满是自嘲。

闻漾：想当初，这玉是我亲自选的，如今也是在我眼前碎的，既然已经碎了，那么就算能够复原也必然与之前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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