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青阳估量着胜算,对顾江遇说:
“再战只会两败俱伤。”
顾江遇直直地站在那里,握着霜雪坚定而悲怆,她缓缓开口:
“我等这一天等了十二年,除非我死。”
洛青阳回头看了一眼易文君,再转过头看着顾江遇说:
“放我师妹走,我为顾瑾意偿命。”
“走?”顾江遇嘲讽地扯了扯嘴角,说:“孤剑仙前辈的命在我这里可分文不值,我要易文君死!”
洛青阳眼中有怒意闪过,礼魂继出。
顾江遇嘴角若有若无地扯出一抹讥讽的笑容。
一剑霜寒十六州,这是她一贯的剑法,而为了今日,她在此基础上修炼出了另一层:一剑霜寒十六州,双剑雪葬凄凉城。
剑势环绕在四周,二者隐隐有对峙之势。
雷无桀眼睛都看直了。
“萧瑟!”
心剑长鸣,它也在激动。
两相碰撞,长夜如入白昼,电光火石,火光迸发。
待到剑气的余波褪去,洛青阳单膝跪地,单手握住九歌,九歌插地微微颤动。
顾江遇亦是如此,她捂着胸口,双眼上覆着的白绸早已在剑气中化为灰烬,鲜血从嘴角溢出。
她用手拭去嘴角的血迹,讥笑一声。
“先生可想好了,是要做一对亡命鸳鸯,还是将易文君的命留在这里!”
顾江遇的语气坚毅如铁,毫无转圜的余地,无心缓缓闭上双眼,他无能为力。
洛青阳借着易文君的力缓缓站起身来,先前与萧瑟一战的伤还未愈合,他看着顾江遇道:
“我已经无力出剑,但你的身体若是再出剑会死,放我师妹走,我自刎。”
顾江遇轻笑一声:
“我说过,先生的命在我这里不值钱。”
顾江遇的眼睛似乎有一瞬间的复明,洛青阳从她那无神的双眼中竟然看到了盛怒的杀意。
易文君看向叶安世,后者的无动于衷也让她意识到如今只能靠自己。
她一掌朝顾江遇劈去。
“师妹!”
顾江遇轻笑,将霜雪二剑抛向空中,她等这一刻很久了。
“一成一败,谓之一劫,自天地以前,则有无量劫矣,无量剑阵,起!”
霜雪剑幻化出三千道虚影朝着易文君刺去。
霜剑夹杂在虚影之中刺向易文君的心脏方向,千钧一发之际洛青阳舍身挡在了易文君身前,霜剑刺穿洛青阳的心脏。
“师兄!”
一声惊呼刚刚唤出口,雪剑从易文君身后刺入她的心脏。
顾江遇脱了力,一口血从嘴里喷出出来。“哐当”两声霜雪剑落地,顾江遇向身后倒了下去。
“阿遇!”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但顾江遇已经没有力气再睁开眼睛,她只觉着五脏六腑都在被侵蚀,绕魂蛊的毒素已经完全融入她的骨血,恍惚间,她看到年轻的母亲向她伸出了手。
萧凌尘颤颤巍巍地踉跄着上前将浑身是血的顾江遇抱在怀里。
凭着感觉辨别耳边的声音,好熟悉好熟悉。
“哥哥,我想回家。”
这一次,她握住了母亲的手,前方一身盔甲的阿爹正看着她温柔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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