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该做选择了 (2-1)

伊索的过去像是一场模糊的梦，充满了灰色的阴影和无法愈合的伤口。有一天他的父亲离他们而去了，留下他和母亲孤独地生活。直到有一天，母亲带着他，敲响了一个陌生叔叔的家门。

那个叔叔的面容在伊索的记忆中早已模糊，但他清晰地记得母亲把他抱给了那个男人。小小的伊索，看着两个大人之间讲着他听不懂的言语，心中充满了困惑和恐惧。

直到离开时，母亲捂住了他的脸，亲了又亲，母亲的眼泪沾在了他的脸上。"伊索要乖乖的，妈妈要去找爸爸咯，妈妈会回来接你的，你要听话，知道吗？好好的，不要惹叔叔生气，好好读书……" 母亲的声音温柔而又带着一丝颤抖。

之后，母亲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留下伊索在那个陌生的家中。好久好久的一段时间，他坚信着母亲会回来……但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个希望渐渐变得渺茫。

伊索讨厌那个叔叔，他总是让鲜活的生命变得安静，他是一个殡仪师，总是和死亡打交道。伊索的童年，就是在那些冰冷的尸体和刺鼻的消毒水味道中度过的。

直到有一天，同学们围着他，骂他有娘生没娘养，他哭着跑着回到家，可等着他的只有冰冷的阁楼和空荡荡的房间。后来长大了，他也知道……母亲不会回来了。

同学们总是欺负他，有的嫉妒他的成绩好，有的嫉妒他的脸，有的讨厌他身上的死气。他们说他身上的味道好难闻，是的吧？是的……在人性的推搡与扭曲之下他开始变得越来越孤僻，越来越沉默。

他慢慢地变成了那个叔叔的样子，总是低着头，在那些尸体上涂涂画画，好像？那就是快乐……直到有一天叔叔消失了，过了很久他才回来，他身上有很多伤。

他能活得好好的，可是他偏偏却告诉伊索一个残酷的事实："你的妈妈，在她将你交给我时就死掉了。" 从小的时候他就特别讨厌伊索，骂一些他听不懂的话，可现在伊索长大了，他依旧骂着他，小时候听不懂的话，现在却字字锥心。

伊索站在那里，他的身体冰冷得仿佛一具失去了生命的尸体。他的灰色眸子中止不住地颤抖，那是内心深处的绝望和痛苦在翻涌。这么多年来，他一直试图坚持的东西，在这一刻彻底崩坏瓦解了。

他缓缓地举起了手中的止血钳，那本是用于挽救生命的工具，却在这一刻变成了终结生命的武器。他的动作几乎是机械的，不带任何情感，将止血钳插进了眼前人的喉咙。

"安息！" 他的声音冰冷，如同来自地狱的宣判。

但这只是一场梦。伊索惊吓地从病床上坐起，他的心跳如鼓，汗水淋漓。他摸着自己的脸，感受着手上的湿润，那是梦中的血迹，还是自己的汗水，他已经分辨不清。他的目光透过指隙，看着床上白色的被褥，那里没有血迹，没有罪恶。

他不想变成这样的，他的内心在呐喊。如果妈妈还在，他会不会不同？会不会还是那个在父母口中引以为傲的好孩子？会不会没有这些血腥的梦境，没有这些无法摆脱的罪恶感？

可现在，他的手上沾满了看不见的污秽，那些他曾经试图逃避的黑暗，已经深深地烙印在他的生命里。他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仿佛自己已经被命运所抛弃。

伊索其实内心深处一直渴望自己能是一个天真无邪的人。他想，只有那样的人，才值得被爱，才配拥有那些纯粹而美好的情感。在这个世界上，他总觉得自己不够好，不够干净，以至于不配得到爱。

所以，从一开始，他就意识到约瑟夫可能在骗他。但伊索选择了不去揭穿，他沉醉于那种被关心、被疼爱的感觉。对他来说，即使是虚假的温情，也好过没有。他知道，自己本可以不必用冷漠和锋利来武装自己，本可以不必总是防备着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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