陨落 (2-1)

极夜暗境。

子夜的诞生地，也将是子夜的陨落地。

她无时无刻不在经受着心口激痛，肃杀冰冷的风将她贯穿，一代魔尊，竟生生被一阵风刮得倒退几步。

黑压压的死士数月前还在将誓死效卫她的口号融入骨血里，如今竟齐齐将刀尖指向她。

这是为什么呢？

她笑了笑，是啊，她为什么，能让那个畜生，钻个那么大的空子呢？

她是怎么让她是信赖的心腹变成了心腹大患呢？

风霜中，子夜听见了前进的脚步声。

大概是那个畜生来了吧。

苍穹：“主人。”

子夜：“滚。”

浑身赤焰的男子像是没听到这中气不足的一句，他用虔诚的目光凝视着子夜，凝视着他不可一世的主人，凝视着被他碾入尘埃的主人。

苍穹：“你的手真冷。”

他握住了子夜的手，想传入一些维系生机的灵力。

子夜闭着眼，感受到体内枯竭的流失。

可又能怎样呢，不过是苟延残喘了。

子夜：“放开。”

苍穹：“好点了吗？”

苍穹状若未闻，他的神情任谁都得夸一句，真是个忠心耿耿、体贴入微的下属。

可下一秒，苍穹刻上的温柔便消失殆尽。

因为子夜抓穿了他的手。

五根染红的指头，穿过了他的手掌，他黑红的血肆意的掉落在地。

他们竟骨血相连。

子夜笑了笑，看起来有些懒散，但愉悦是掩盖不住的，连红瞳都泛出恣意的光。

子夜：“我不是让你放手了吗？”

……

苍穹：“你一定要这样吗？”

子夜：“轮得到你这个叛徒说这种话？”

苍穹沉默一瞬。

他被穿透的手软软垂在身侧，另一只虚握了拳，最后却松开。

苍穹：“你没有第二条路。”

子夜：“第一条路是什么？”

苍穹：“……”

他想说顺从我，但不知为什么，简简单单的三个字，竟如此难开口。

他明明已经夺得了足以主宰子夜命运的力量，子夜也失去了压制他、抗衡她的能力。

但为什么，这至上的力量，他在她面前，却用不好？

苍穹：“我留你一命，你做我的人。”

子夜平静地注视着他，最后把目光移向包围她的死士。

子夜：“如果我是你，我给你留的第一条路是，让他们扑上来将你撕扯在地，从眼睛开始，一人一口吃掉你。”

苍穹：“……”

苍穹：“那第二条路呢？”

子夜：“你没有第二条路。”

苍穹：“你现在什么都没有。”

苍穹语带嘲意。

苍穹：“顺从我，不好吗？”

他露出了有些迷恋的眼神。

苍穹：“顺从我，我不要你死。”

良久。

子夜露出了疲颓神色，她伸出手，苍穹立即从善如流地执起，放在唇边轻吻。

子夜：“唉，我刚刚想到了给你的第二条路。”

苍穹拥住了子夜，在她耳侧轻啄。

苍穹：“是什么？”

子夜：“靠近些，我告诉你。”

子夜的气息令他迷恋，他迫不及待凑近她的唇，想听听那动人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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