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石国行（十一）

晨雾凝成冰晶的刹那，本丸迎来了初雪。

简尚被檐角风铃的脆响惊醒，推窗时撞落一捧雪霰。那些六角形的糖霜落进掌心，竟在他暗堕的视野里折射出跳跳糖般的细碎光点。回廊尽头传来木屐拖沓的声响，萤丸裹着毛绒绒的围脖滚进庭院，发梢沾着的雪粒像撒了椰蓉的香草冰淇淋。

爱染国俊：“看招！”

爱染的呼声混着雪球破空声袭来。红发少年从梅树后探身，掷出的雪团却在半空绽成糖粉——药研拎着爱染的后领将他提起，白大褂沾着的雪沫泛着熔岩巧克力的微苦。

药研藤四郎：“积雪未满三寸……”

短刀推了推眼镜。

药研藤四郎：“现在打雪仗会破坏……”

话音未落，鹤丸雪白的狩衣突然从药研头顶的枝桠垂落，兜头浇下的雪瀑惊得两人栽进雪堆。

鹤丸国永：“破坏大成功！”

太刀金眸弯成月牙，指尖捏着的雪球精准砸中三日月的茶盏。新月纹瓷杯腾起的白雾里，佛手柑清香与雪粒的清冽撞出柑橘硬糖的冷香。

压切长谷部举着扫帚出现在廊下时，正撞见加州清光往雪人插糖葫芦。

压切长谷部：“主公说午前要清出主道……”

打刀的训斥被迎面飞来的雪球截断，糖衣般脆响的雪沫在黑西装上炸开，惹得三日月笑出茶水呛咳声。

萤丸：“长谷部也来嘛！”

萤丸拽着他的羽织下摆晃悠，小孩冻红的鼻尖蹭着毛领，呵出的白气裹着香草奶昔的甜暖。打刀板着脸拂去肩头积雪，转身却将扫帚插进雪堆——歪斜的帚柄成了雪人最别致的手臂。

简尚蜷在避风的檐角，看雪粒在加州清光的红围巾上凝成糖霜。少年转身朝他招手时，发梢甩落的冰晶在阳光下化作樱桃酒冻的光斑，暗堕的喉间却不再泛起灼烧般的渴意。

鹤丸国永：“暗堕刀也怕冷？”

鹤丸的雪团偷袭落进后颈，冰凉的触感惊出他本能的后跃。太刀大笑着在雪地划出长痕，狩衣扫过的轨迹突然隆起雪堆——埋着三日月的茶壶正咕嘟冒泡，蒸腾的水雾给战场蒙上焦糖色的纱。

药研的医疗箱成了临时弹药库。短刀将压实的雪球码得整整齐齐，像在准备手术器械。

药研藤四郎：“左侧肋部三分力投掷效果最佳。”

话音未落就被爱染的雪球击中眼镜，熔岩巧克力的醇苦混着草莓酱的甜腻在雪雾里爆开。

爱染国俊：“偷袭是战场的浪漫！”

红发少年蹦上晾衣架，扬起的积雪在晨光中化作蜜桃果粒。晾晒的彩绸突然被扯动，烛台切裹着银灰围巾从天而降，太刀掌心的雪球精准分成八等份。

烛台切光忠：“让战场更华丽些吧！”

简尚的骨刺在袖中轻颤。当萤丸拽着他加入混战时，小孩塞来的雪球竟带着真实的凉意——不再是灵力幻化的虚像，而是凝结着山泉清甜的冰晶。他迟疑着掷向空地的雪团，意外击中了鹤丸预备偷袭三日月的「雪炮」，炸开的冰屑淋了太刀满身。

三日月宗近：“漂亮的反杀！”

三日月将茶盏搁在雪人头顶当奖励，新月纹盛着的雪水泛着佛手柑糖浆的光泽。简尚望着指尖融化的雪水，突然被长谷部拽着后领避开爱染的「雪弹连射」——打刀羽织散发的黑咖啡苦香里，竟混着烤栗子的暖甜。

正午的钟声惊散战局时，本丸已化作打翻的糖霜罐子。药研拎着冻红耳朵的爱染去敷药，烛台切堆的雪人戴着三日月的斗笠微笑，鹤丸埋在雪堆里只露出晃动的金穗。简尚弯腰拾起半融的雪球，听见萤丸在身后哈着白气。

萤丸：“等会儿来煮雪水茶吧？”

雪粒落进小孩翘起的发梢，凝成香草糖霜的弧度。简尚望向厨房升起的炊烟，忽然发现暗堕视野里的灰雾淡了些许——那些蒸腾的热气正在雪光中，织成柔软的焦糖色绸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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