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维黎明】84.铺成人类文明之路的 (2-1)

“晓翼，上完香，就把曾经的一切，都忘了吧。”

把曾经的一切都忘掉？

全队人拿着灌满水的大红气球去砸狗，关于木雕、月壤和奥运的遥远誓言，在金色稻田中毫无顾虑的欢笑，大呼小叫着让自己去买糖，杭州古街雨幕中的戏谑笑语⋯⋯把所有历历在目的一切一切，都忘掉吗？

“曾经的事都过去了，没有什么意义了，该忘的，都一齐忘掉了吧。”

“未来⋯⋯会变得更好的，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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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悠悠岁月转瞬即逝，曾经稚嫩年幼的小狼崽成为了独当一面的羽之冒险队队长，他变得比那年的雨之更加强大与耀眼，但是他再也没有可能接触到从那一刻起永远画上句号的闭眼计划。

唐晓翼在哥哥的话语中断掉了过往的一切一切。八年时间，他走过太多太多的坎坷绝境，见过太多太多的生离死别，往昔的种种在记忆潮水的冲刷下越来越淡，以至于几乎再也看不见。

他渐渐忘掉了他们为闭眼计划所探索的蛛丝马迹，忘掉了他们战胜过的挫折走出过的困境，忘掉了他们年少轻狂的誓言⋯⋯其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早已忘记了那来自另外一个时间的少年黑猫。

最后，久久留在大脑皮层的，只有那些一辈子都难以忘怀的名字，以及他们逐渐模糊的瞬息笑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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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时间，末世甄选，雨羽学院黑湖」

“后来，我以为我都忘掉了。”

直到在前往雨羽学院航班上偶遇似曾相识的酒红色眼眸少年之时，所有以为早已泯灭在时光长河中的记忆死灰复燃，曾经所有的努力所有的欢笑再一次走马灯似的闪现在脑海之中，那一刻如此的清晰地意识到这一切永远不可能真正忘掉。

“现在我才知道，从来都没有。”

垂眼望着黑湖涟漪的水波，唐晓翼声音中听不出太多的悲伤，琥珀色眼眸深处却暗含着极少流露出的情绪，八年前的失去深深地烙在灵魂之上，在记忆深处时时发出微弱的悲鸣。

他向来没有把自己的伤口给别人看的习惯，这么说只是告诉安子宸他没能见证的结局。

“那，唐晓翼，在雨羽学院我对你做的，你恨我吗？”

安子宸刚刚问出这句自从回到这个时间他就一直惶惶不安的问题，就顿时恨不得就地打个洞把自己埋进去。这个问题分明就是一句废话，做错这么多，有什么理由不去恨？

如果他可以早一点醒悟过来，明白冷酷与仇恨也许可以令人飞速成长一时，但终究不可能让人一直走到成功的终点，那么一切是不是就会不一样？

“⋯⋯”

纵使曾经愿意在火海中护着他的黑猫只是笑着说认错人，纵使那时还不认识他的少年不在意旁人的生命，唐晓翼心底还是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地选择着等待，等待他再次给予一个没来得及扬起的微笑。

“我没有食言的习惯，也不想因为你破例。”

有这样一位作家，在生命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中都承受着死亡的压迫，他在一篇叫做《奶奶的星星》文章中写道，

“历史，要用许多不幸和错误去铺路，人类才变得比那些蚂蚁更聪明。人类浩荡前行，在这条路上，不是靠的恨，而是靠的爱。”

唐暄霖六年前最后一次不辞而别之后，唐晓翼不是没有想过去找他留下的只言片语，最后只在他每天都会做的摘记本上，找到了这样的一段话。

“在这条路上，不是靠的恨，而是靠的爱”⋯⋯这是闭眼计划第一行动小组雨的总指挥，唐暄霖在这条黑暗道路上失去一切之后，依旧抬头仰望着那希望般的璀璨星辰之时，最后的祝愿。

安子宸怔怔地看向一脸认真的唐晓翼，酒红色的眼睛充满着不敢相信的诧异，他从未奢望自己可以得到原谅，可是眼前的少年却给了他意料之外的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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