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噩梦】 189.命运究竟选择哪一边 (2-1)

「时间消失，未知坐标，Silence缄默林海」

从来没心没肺笑着的源，第一次感受到了那种眼泪在眼眶中打转的情绪，但他最终还是没有让眼泪落下，而是带着轻松的笑，云淡风轻地拨动了弹槽，安然将自己的性命放上了赌桌。

“我啊，想赌一赌那六分之一的概率，看看你会如何面对第六枪的死亡。”当Source抬枪的时候，守墓人F001201却拿过了枪，面对他怀疑的眼神，对上自己的太阳穴。

Source沉默了一下。

“你为什么要弄这样一个赌局？”

守墓人F001201的愣住了，手指紧贴着扳机但没有扣下，仿佛连他自己都不明白弄这样一个赌局的意义在哪里。

在枪口抵上太阳穴的这一瞬间，生命恍若真的走到了尽头一般，曾经的一切像走马灯似的在眼前闪过。他依稀看见童年时代对未来的想象，少年时代对政治的怀疑，再往后那276年的追杀，和转身离去的战友。

那位战友，自记忆起点就存在于自己生命中的挚友，他见过那人的所有喜怒哀乐，见过那人每一次在逆境中找回信心，但从未见过那人认输时如此绝望的背影。他妄图阻拦，却最终收手。

“⋯⋯我想检验一件事，一件一直流传于民间动摇军心的一句传言。他们都悄悄地在说，”

他的声音和百年前战友绝望的留言渐渐重合。

“命运选择了他们，开拓文明的创始人。”

守墓人F001201恶狠狠地盯着Source，不仅仅是透过他盯着记忆中的万古一诺，更是盯着这个萦绕了他数百年的噩梦论断。

“我想要检验，”

“所谓命运，究竟是选择站在哪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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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耳的枪声响起。

时间似乎真的静止了。

只有少量的鲜血飞溅出来，守墓人F001201的身影瞬间变亮堂了一点，紧接着开始失去色彩，变得透明起来，然后只能隐约看出轮廓，最终整个人都全部消失了，几秒钟之后又呈现出了灰白色的实体。

失去了执枪人后，第一发就中奖的左轮手枪摔在枯枝败叶上，与之同时发生的是灰烬的飘逝。瞬息间发生的一连串变故，好像就这么开玩笑一般的结束了，让人多少有些不真实感。

为了检验一个无聊的传言，就这么鲁莽地把自己的性命放上赌桌吗？

不，这么强的高手不可能这么随便地对待死亡。

他会选择这么做，是因为他看见Source想起了万古一诺，想起了为了反抗他受过的伤，流过的泪，还有和那个转身离去的人一起消逝的美好回忆，最终累了认输了，放弃了继续向前吧。

“呵，没想到，千古的罪人留下一个替身，还能苟延残喘地活在这个世界上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当年为了正义牺牲的人啊，都一个个地成了量子幽灵，不知什么时候才有好运清醒的出现一次。”

守墓人F001201的声音传来，落入耳中清晰得不可思议。一如第一次出现时那样，远方出现了沙沙的声响，他从Silence缄默林海深处快步走来，环视了一圈这群和他真刀真枪地来了一场的家伙，神色平静。

所有人都把视线钉死在他身上，都希望自己的观察能再强有力一些，让这个量子幽灵赶紧坍缩不要出现在他们面前。

可守墓人F001201明显是了解Silence缄默林海的机制的，抓住刚刚量子化的特殊时刻，进行自我观察来抵消。一步一步，不急不缓地，走向在俄罗斯轮盘赌中赢得猝不及防的Source。

“不管你是万古一诺，还是那个什么‘源’，就凭你这模样和气质，都好想，再亲手杀你一次啊。”

守墓人F001201蓦然伸出手去，像是还想再给“万古一诺”狠狠的一击。

就在他的手几乎触碰到Source的那一刻，这个开拓纪元末期的坚强战士的残影，终于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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