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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每周日都会带着桂花糕去看程家爷爷奶奶。自从林宇出国后，这两位老人就成了我的牵挂。

可今天推开养老院的房门时，窗台上给兰花浇水的搪瓷杯还滴着水，床头柜的降压药却原封未动。

"老爷子被救护车接走啦。"护工擦着玻璃窗随口说道，"今天他儿媳妇来啦，吵挺凶，老爷子心疾又犯啦。” 消毒水的气味刺得鼻腔发酸，我攥着水果篮站在首府医院三楼走廊。

护士说爷爷在ICU观察，奶奶去办手续了。

我打算向医生询问病情，医生办公室虚掩的门缝里漏出了断续的对话。

"202床家属预缴了五十万押金？那家老太太衣服都缝补丁，这么有钱吗？"里面传来年轻的女声。“而且我听说他儿媳……”

钢笔轻敲桌面的声音打断了她。

“院长交代要特殊关照，那么多基础病，要不是院长亲自抄刀，谁敢给那老人做心脏搭桥手术？”中年男医生的声线沉稳。

我手掌抵着医生办公室的门牌，突然想起之前父亲给张逸打过电话，说是想要首府医院的床位。

当时他说是帮朋友，难道……

玻璃窗外的阳光突然变得刺目，我推门进去，正好看到中年男医生胸牌上写着主任医师，姓王。

那天林宇临走时，手机屏幕上就闪着的"王主任"来电，我还以为是他的大学老师。

深吸一口气，我问道:“王主任，您知道202号床家里到底……”

穿过走廊时，穿堂风夹着消毒水味道掀起我的刘海。林宇奶奶攥着缴费单缩在ICU门口，眼角还留有泪痕。

“您儿媳妇搞期货抵押房子，讨债的人把你们撵出家门的事，为什么都瞒着我？”

“苏小姐都知道了。”

奶奶擒着医院的单据，叹了口气。“林宇是也怕你担心，对了 ，他爷爷又住院这事，别告诉林宇了，那孩子在美国找了份兼职，半工半读，每个月都给我们汇钱，够辛苦了……”

医院楼道中，备用手机在掌心发烫，视频里林宇正倚在机房的玻璃幕旁，桌上堆着泡面桶，项间的十字架吊坠晃出一道金光。

"瑶瑶，你的眼睛怎么红得跟兔子似的？"他担心地凑近镜头，"是不是张潇那孙子......"

"哥，你混蛋！"我高声质问，"是我爸掏的手术费吧？你和他达成了协议，他说救你爷爷可以，但你要永远当我的'好哥哥'，是不是？"

林宇突然偏头咳嗽，斯坦福的晨光爬上他颤抖的睫毛，转回来，他已经换上玩世不恭的面具："小祖宗，你当这是八点档狗血剧呢？干爹的话在理，十二岁翻墙陪你看流星那会儿，你就搂着我脖子说长大要嫁我；每次你一发高烧，就死拽着不让我走——但你确定对我不是小鸭子的印随行为吗？"

我的喉咙突然哽住，睫毛不知所措的颤动，张逸那清亮的琉璃眸忽地掠过心头。

我居然分不清自己更依恋林宇经年的香皂味，还是更奢望张逸拥抱的温度。

可人终究是向阳的藤蔓，若是在冰花与烛火间做出选择，谁不愿朝着恒久的温暖攀去？

林宇见我一时沉默，抬手抹了抹眼睛，这是惯用他掩盖情绪的动作。

“哥等你……”他喉结滚动了几下，重新挂起暖阳般的笑意，"等你这小土拨鼠见过各路镶金边的帅萝卜——备胎谱上还没把我名字抠喽，而我这菜市场砍价王也混成华尔街之狼了....."

他沙哑的笑出声，指尖戳着屏幕里我的脸，"到时候你要是成了滞销品，哥就勉为其难回收了。”

我瞥向替代红绳的囚鸟手链，眼眶不禁湿润了，嘴唇翕动着，刚想说几句矫情的话，林宇就开启了连环吐槽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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