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梧州,一个无名山洞内,三人一边疗伤,一边紧张地窥探洞外。洞外传来枯枝断裂的脆响,金威的脚步声在三丈外停住了。
“陆医官...”年长女兵咬着撕下的衣襟,为同伴包扎肋间淤伤,布条勒紧时带出一声闷哼,“您那手‘抛药成毒’的功夫,当真令人叫绝。”
陆芸就着月光在洞口布设陷阱,指尖捻着几根泛着幽蓝的银针:“乌头汁液外敷可治痹症,内服三钱却能要人性命。”她将银针轻轻插进岩缝,“世间万物皆是如此——”针尖在月色下闪过寒芒,“过刚易折,过柔则靡。”
回忆里慈云庵的晨钟响起,妙心师太握着她的手研磨药杵:“慧静,银针救人亦可杀人,全看你下针时存的是什么心...”
“可他明明只是用手接住,既未入口,又没见血...”年轻女兵忍着肋间疼痛,声音里带着困惑,“怎会中毒?”
月光在陆芸指间的银针上凝成一点寒星,她将最后一根针缓缓嵌入岩缝:“乌头汁沾肤即透,对习武之人尤甚。气血运行越快,毒走得越急。”指尖轻弹针尾,嗡鸣声在洞内幽幽回荡,“他接针时指尖发麻,以他的性子...”
洞外夜枭突然厉叫,像是替她补完了后半句。
“其实这剂量...”陆芸摸了摸腰间空了的药囊,“对内力深厚之人,不过麻痒片刻罢了。”
年轻女兵攥紧了染血的绑带:“都怪我们学艺不精,连累陆医官...”
“军中刀法本就不是单打独斗的路子。”陆芸按住她颤抖的手,“便是我练过几年功夫...”她苦笑着按了按右肩淤青,“若非借地势卸去七分力,此刻怕也站不起来了。”
洞外的脚步声忽然远去,片刻后,山林间传来几声凄厉的兽嚎。
“不好!”陆芸猛地按住腰间药囊,“他在驱兽破阵!”
话音未落,三只灰狼已跌跌撞撞冲进洞口。第一只踩中岩缝银针,哀嚎着翻滚在地;第二只撞上悬空的药囊,腐心藤粉簌簌落下,呛得它口吐白沫;第三只却被洞外飞来的石子击中后腿,发狂般扑向三人——
“嗖!”
年长女兵的药锄精准劈入狼眼,年轻女兵趁机甩出绑带勒住狼喉。陆芸却盯着洞外晃动的树影——金威的独眼在月光下一闪而逝。
“好个借兽探路...”她突然抓起地上狼尸掷向洞口,“还给你!”
狼尸在半空被一道掌风劈开,血雾中金威的冷笑传来:“陆医官连畜生都不放过?”
“比不上金掌门。”陆芸指尖亮出三枚银针,“拿活物当盾牌的本事。”
她话音未落,金威的眼中骤然充血。这三个字——“金掌门”——像一把钝刀,狠狠剐在他心头。
苦心经营多年的伏虎门已轰然倒塌,何永志的断剑与钢刀就像梦魇一般盘桓在他心头。昔日称兄道弟的“老友”,如今也将他拒之门外.....
他愤怒不已,一拳打断了一棵赛腰粗的树,却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他怒不可遏,抓起一根树枝,“啪啪”两脚,两头灰狼被他踹得凌空飞起,狼尸撞上岩壁的闷响中,他手中树枝已如毒蛇吐信般刺入——
“啪!啪!啪!”
三根淬毒银针被树枝精准抽飞,钉在石壁上嗡嗡震颤。陆芸三人疾退,背后却已抵到洞底。
金威以狼为盾,以狼尸为踮脚,安然进入洞内。
他喉间发出野兽般的低吼,树枝带起凄厉尖啸直取陆芸咽喉。年长女兵的药锄与年轻女兵的绑带同时迎上——
“咔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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