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莱尔宅邸 (2-1)

他多么希望那是一场梦，可是惨白的、渗出了黑红色鲜血的纱布多嘴地提醒着他，这是已经发生的事实。衣袖下缺少的那一部分带来的空虚感让他心灰意冷。举目巡视，自己身躺在一个装潢优雅的房间内。琳琅满目的彩绸和金银高脚杯，还有装满了藏书的一尘不染的高大书架。他想不出这是什么地方。挺直着背以防身后的伤口开裂，世才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他险些和正要推门而入的女佣撞个满怀。在女佣开口说话之前，他抢先问道：

世才（2）：“这是什么地方？那几个矮人呢？”

女佣：“先生，这里是波莱尔家族的宅邸。”

女佣答道。

女佣：“至于您所说的那位矮人，他把你送过来后就急匆匆地离开了。”

世才（2）：“又只剩我自己了。”

世才喃喃道。

世才（2）：“你知道康波这个名字吗？”

女佣：“你说伯爵少爷？他被老爷禁足了。需要我带您去见见老爷吗？”

女佣的话让他思绪万千。

世才（2）：“你说他被禁足了是什么意思？”

女佣：“伯爵少爷最近出门干了些让老爷不太高兴的事儿，现在老爷不让他离开，也不让任何人靠近他。就是女主人也不行。”

女佣耐心地解释道。

世才（2）：“好吧。那我们就去见见你说的那位老爷。”

波莱尔这个名字让他愈发熟悉。他想起来了，两年前的潘固夜市上，就是这个家族包圆了整场拍卖会。此外，马森公爵也提到过这个名字。据他所说，波莱尔是旺普斯的开国元勋，是波莱尔解放了那个地方。但为什么领导者的位置由马森来坐，而波莱尔却来到黎明界安居，这是世才怎么也想不通的。

女佣领着世才穿过侧厅，来到正堂。从楼梯口一直到正门，站满了穿着晚礼服、梳着典雅发型的来宾，几个女佣手里端着银盘，盘中摆着几只装着金黄色液体的高脚琉璃杯。一个乐手站在正中央，手里拨弄着小提琴，舒缓的音乐流淌而出。

又是那熟悉的灼烧感。所有人的目光都扎在年轻人身上，让他如鲠在喉。

走过十来个梯级，他看见一个年近四十的男人坐在高大的镶着宝珠的红丝绒宝座上。男人体格壮硕，看来奢华的生活并没有让他日渐消沉。但是其尖短的双耳透露给世才一个信息——眼前这位属于旺普斯的精灵一族。

力王：“看来我们的新客人睡醒了。”

波莱尔并未站起身，高声道。

力王：“你好，年轻人，力王波莱尔向你致意。”

世才（2）：“我叫陈世才，来自潘固。”

世才简短地自我介绍道。

力王：“我不知道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不过你着实把我的客人们都吓得不轻。”

波莱尔的声音雄浑有力。

力王：“浑身是血——夏妮，把衣服拿来一套。”

女佣：“抱歉，老爷。”

世才身边的那个女佣低着头说。

女佣：“衣服今天刚洗，也就是说，现在恰好没有衣服给他穿了。”

力王：“太太叫你们把衣服送出去几套，不是让你们全送给别人穿。”

波莱尔很是不满。

力王：“罢了。年轻人，说说看，你带着什么样的目的前来见我？”

世才（2）：“潘固市长派我送给海德夫人一封密信，为了不时之需我还带来了一张通行证。但是就在昨天，我的通行证被你们的伯爵少爷拿走了。”

世才讲到这，一股怒火兀地从心头窜起。

世才（2）：“不仅如此，他还哄骗我去偷税务局。我好不容易逃过了牢狱之灾，又被黎明界的巡察砍掉了胳膊，我冒死而来只为讨回一个公道。”

力王：“康波!这个畜生!”

波莱尔低吼道，他眉头紧蹙，清脆的玻璃碎裂声从他紧攥的右拳中传来，随即爆裂而出的金黄液体泼洒在红地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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